天之後,出於對水寒的內疚,為了彌補她掉入冰田時毀掉的冰,她忘了不能頂著大太陽去除雪,結果引發了雪盲。
被送到暗房去養病的姚衣衣相當硬氣不要人陪,因為姚家姐弟習慣了無功不受祿,於是每一夜,季清澄總陪著姚彩衫、華自芳去為水家人送夜消茶水。
當初在華家也是如此,但進了水家後,一如這些日子的趕路,姚彩衫總和季清澄同房。
雖然不是同床共寢,但季清澄真的快要受不了這麼沒日沒夜,和姚彩衫混在一起,處在相同的空間裡,呼吸著相同的空氣。
看著他的笑臉,她總有一種快要透不過氣來的胸悶,她受不了他強大的存在感。
下午時分,趁著姚彩衫去看姚衣衣,她提著茶具,來到一間廂房,敲了敲門後,直接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是一雙先是期待而後黯淡,但接著卻露出心安的圓潤眼眸。
季清澄挪開了眼,一邊拂除身上沾到的雪,一邊啟聲。
“很抱歉,我不是華公子。”
坐在案前抱著暖杯的姚爾爾輕聲笑著,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梅花香。
“季公子請別打趣爾爾了。”
想見他,更怕見到他,這種矛盾心情,她懂。
季清澄沒有回答也沒有笑,逕自開啟茶具,將小炭爐拿出燒水,在水沸第二次時放入了一勺茶末攪拌,第三次沸騰時再放入一小勺涼水,止沸後從爐上移下,雖然是花但也是藥,知道姚爾爾肯定在喝華自芳調的花露,喝茶會解藥,她便自顫自飲用了起來。
啜飲著茶湯,早就不僅什麼是苦。
“外頭,下雪嗎?”姚爾爾眸光投來,柔柔地問。
季清澄喝了口濃茶,暖了心口後才頷首。
“天雪開工,看來今晚又要到冰田裡去送茶水點心了。”
又得和姚彩衫在一塊……還不如就這樣陪著這二姑娘,知道二姑娘心裡有人,她不用多擔心。
姚爾爾聞言,起身取了個小碟來。季清澄低頭一看,是清淡精緻的百花糕,內心不由得苦笑,毫不客氣地掰了一塊,動作斯文地配著茶吃了起來。
“這糕是你的點心,就這麼給我吃好嗎?”
總是無法相對,無法回應,眾人之間複雜的情意糾雜成團,水寒對姚衣衣的在意,只要有生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若樂逍遙和楚小南也在,這一環咬一環的情況恐怕會更嚇人。
姚爾爾自然地皺眉,“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季清澄聞言,眸光微勾。
“我指的是他的心意。”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姚爾爾口中的不可能觸動了季清澄的心。
“如同水寒一心向著姚衣衣,華自芳看起來真心不假。”她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她忍不住,一如那夜在江上,她看著姚爾爾的無知無覺,便痛得受不了一樣。
現在不是因為痛苦,而是華自芳的溫柔用心,令她也不禁動容。
自個兒是不可能了,但世上有情人間的情意若能相對,若能接受和回報,會是多麼美好,她不否認,她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為求一個安慰……
姚爾爾幽微一笑,“這倒是,要是果真如此,那樁神旨娃娃親或許還能造就一對好姻緣。”
“一對?你不算在內嗎?”季清澄沒多遲疑,放軟聲音問。
“我只是說水當家和大姐之間的感覺不壞。”姚爾爾閃躲什麼般的回答著。
季清澄放下茶杯,清冷目光定在姚爾爾蒼白的笑容上。
“只是因為你無法生育嗎?”她將心中的推測不加修飾地拋了出來。
或許是沒有料到會被別人察覺,姚爾爾瞬間瞪大了眼,季清澄勾起一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