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VIP包廂,並沒有外人。
所以,也沒有人會如她一樣,見慣伽夜的醉顏。有時候,連閱人無數的錦夜,也不得不感嘆,喝醉的伽夜很妖孽。
唇紅齒白,目光若水,所謂傾城之姿,不外如是。
她忽然想起兩年前,在羅馬,他給她打的那個電話。
伽夜問:“為什麼我會覺得那麼難過?”
那個時候的伽夜,迷惘,悵然,柔軟,讓人心裡發澀。
錦夜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
她回答說:“你難過,是因為,你失戀了。”
失戀分為很多種,他是最輕最輕的那種,因為至始至終都沒有戀過,她愛上顧延卿,愛上雷皓天,與男人私奔,有了小孩,他都不覺得怎麼樣,可是,在她真正在顧延卿這裡棲身之時,他才意識到,他與她之間,從來只能是好友。
那扇心門還沒開啟便已經關閉了。璇璣週歲的時候,伽夜去慶生,他抱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口口聲聲讓她叫自己叔叔。
璇璣小小年紀,卻也是一個色-鬼,她伸著肉呼呼的手,摸著伽夜挺直的鼻樑,格格地笑。
當然,那件事後,媒體又開始猜測伽夜與顧家的關係,但那些謠言,都被不動聲色地打壓下去了。
顧家低調了那麼多年,也是有手段的。
“幾點了?”沙發上,那個微醉的男子以手附額,閉著眼睛,淡淡地問錦夜。
錦夜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點了。怎麼,你還有事嗎?”
“嗯,有一場記者會,十一點召開,怎麼辦?我似乎開不了車了,你送我去吧。”伽夜翻了個身,面向著錦夜,有點耍賴道。
錦夜撇嘴,“我打電話叫你經紀人。”
她總是拿經紀人來壓他,每次都奏效,誰讓伽夜的經紀人是一位堪比馬景濤的咆哮大師呢?
聽錦夜拿出經紀人來壓自己,迦夜也很是鬱結,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有點怨念道:“我們也有幾年的交情了,怎麼你還是那麼冷漠?除了杜若之外,你對其他朋友還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錦夜挑眉。
“真是厚此薄彼啊。”迦夜說完,人已經站了起來,搖搖欲墜往外面走去。
錦夜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只能也起身,拿起外套,“算了,我叫一個人送你過去。”說完,錦夜走出房門,給麥影西打了一個電話。
麥影西還在公司加班,自從接受這個隸屬於顧氏,但又獨立操作的小公司後,她便一直很忙,對於公司管理方面,她是一竅不通,很多地方都是從零學起。好在她認真踏實,也有顧延卿手把手教著,麥影西那個小小的工作室,也漸漸有了起色,但有起色的代價,就是更努力地工作,不允許有絲毫出錯。——她心裡一直有一個小小的奢望,希望自己能將欠著顧延卿的錢還給他,作為最優秀的員工,給顧氏創造最大的效益。
顧延卿當然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他沒有點破,看著麥影西那樣幹勁十足的模樣,他也覺得安慰。
即便她時時刻刻都想著涇渭分明的還債問題,只要她開心就好。
錦夜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麥影西剛剛把招標計劃書寫好,政府要興建一個大型主題公園,這對任何建築公司來說,都是一塊大肥肉,背後的交易自然錯綜複雜,但是最最起碼,標書一定要盡善盡美。為了寫這份標書,她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了。
說起來,她真的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在為人父母的方面,甚至比不上顧延卿。但話又說過來,倘若沒有顧延卿幫她照顧璇璣,她也不至於那麼放心在公司加班。
“錦夜,怎麼了?是不是杜若又出問題了?”看見來電,麥影西一面將濃濃的咖啡灌進嘴中,一面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