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漂亮的。”
我向下看向那個黑色的泛著光澤的打火機,淡淡的應到:“是不錯。”
我這才開始認真的搜尋記憶,這個打火機到底是如何來到我的手中,又是為什麼會在底部刻上那個飛舞的龍。
毫無結果。
我緊皺著眉,第一次覺得,過去,也許值得被記憶。
“今天就到這裡吧。”他突然說道。
我被拉回現實,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僵硬的點點頭:“那好,再約時間。”
我站起來,卻被他叫住:“這盒煙,我可以留下吧?”
“當然。”
剛準備抬腳走開,又被他的聲音喊住:“打火機不要了嗎?”
他張開手,黑色的打火機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裡。
“送給你吧。”
他卻信步走來,把它塞進我的手裡,笑著道:“拿著吧,留個念想。”說完,出了門。
我走出去,看著他順著走廊越來越遠,期間不停地有人向他打著招呼,顯得自然而又熟絡。
深吸一口氣,把打火機小心的放進口袋。
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如此的珍惜它。但卻像是一種本能,細心地呵護著。
它對我很重要。
這一點,我絲毫都不懷疑。
第三章
“餘浩。”
“嗯?”轉身就看到穿著白大褂的趙長生正向這邊奔來,我揚揚手:“長生,哈哈哈哈。”
“笑個屁。”
“沒辦法,我每次喊你這個名字都忍不住。”我擺擺手岔開話題:“怎麼了?”
趙長生猶猶豫豫,終於有點磕絆的問道:“你……去見了張遠?”
“剛見完,怎麼了,這麼緊張。”我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對他這種無謂的緊張嗤之以鼻。
“他沒把你怎麼樣吧?我是說……他有間歇性的狂躁症。”
“得了,我又不是沒有見過精神病人,至於這樣啊?”我摸摸口袋想掏出一支菸,空蕩蕩的,這才想起來剛才那盒煙如數進了張遠的手裡。
不得已的問道:“有煙沒有?給我一根兒。”
“你不是不吸菸嗎?”
趙長生邊囉嗦邊掏出一盒,還沒抽出來就被我一把搶過來。我揚個笑,拿著煙就往前走:“我先回去了,這煙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長生的煙定能讓我長生,真是託福。”
“喂喂……”
一邊掂著煙盒,一邊想象著趙長生在身後大叫的樣子,心情好了不少。
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部暗了下來,陰沉沉的,壓抑的有點喘不過氣。
坐在駕駛座上,隨手抽出一支菸,趴在方向盤上透著車前的玻璃看著這個豎立在半山腰上的仁安精神療養院。
有點唬人的安靜。
腦海裡忽然現出張遠那個淡淡的笑容,恨恨的把菸頭捻滅,採訪過這麼多人,這是久違的第二個明顯帶給自己煩躁的人。
第一個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親手殺了那個殺死自己母親的父親,那個凌虐他們母子的父親。
第一次見他時,他帶著誇張的笑容和悲傷,躲在屋子的一角,瘦削的身子蜷成一團。一句話不肯說,急了撲上來就咬。
帶著恨意的眼睛直直的射在心裡,彷彿憎恨是燒著了的火一樣蔓延了整個屋子。
我到現在還記得最後一次見面,那個男孩被抓出去的時候,大吼著:“我恨你們,我恨這個骯髒的世界!”
過早的踏入世界的黑暗,讓他有一種絕望而又無助的瘋狂。
骯髒?
還真是一語中的。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開啟電腦,隨手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