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蘇力嬤嬤。”
趙賽月吐吐小舌頭,正想從女真老婦身邊繞過……
“站住!”女真老婦似乎像發現新寶物一般,眼泡子發亮,上下打量趙賽月一番。
趙賽月九歲時入浣衣院,迄今三年,已長成一十二、三歲的豆蔻少女。布衣粗裙,掩不住天生麗姿,臉雖幼嫩,卻已長開,不出一兩年,又是一美人胚子。
“桀桀桀桀!”女真老婦發出如薩滿巫師般地怪笑,“好小娘,一眨眼,小女童就變仙女了……好,今日便是你了!”說罷,粗蘿蔔一般的肥手抓向趙賽月。
趙賽月花容失色:“十六姐……”
趙瑚兒慌忙扔下木桶,搶上幾步。擋在趙賽月身前,滿面驚惶:“蘇力嬤嬤,你要幹什麼?”
女真老婦冷笑:“斜保郎君剛收了撻懶都統(完顏昌)的一房侍妾,卻被國相勒令交出,斜保郎君心下鬱悶,命管事從浣衣院遣一宋國宗室前去侍奉……怎麼著?你這賤人還要攔阻不成?”
寶山大王完顏斜保?國相幼子?趙瑚兒臉色一陣蒼白,她早年也曾被這禽獸糟蹋過,知道此君有虐人的嗜好,便是成年女子也消受不起,更何況是未經人事的少女?
“滾開吧你!”女真老婦惡狠狠地用棒槌似的粗臂。將趙瑚兒撥跌到一邊。老鷹抓小一雞一般,抓住渾身篩糠,淚流滿面的趙賽月。
“蘇力嬤嬤,求你……讓我來代替幼妹吧?她還小……”趙瑚兒不顧一切。膝行而前。淚和塵泥。抱住女真老婦的粗腿。
“你?好生對著那桶水照一照自家尊容吧!莫說是斜保郎君,便是等在宮外的國相家管事,也無興致多瞧你一眼。哼!”女真老婦手足有力。一手扯著眼淚汪汪的趙賽月,肥臀一擰,粗腿一抖,就將趙瑚兒紙片也似地甩飛出去,掙扎難起。
“十六姐——”趙賽月尖叫著,拚命踢打,卻被老婦粗臂箍得動彈不得,情急之下,狠狠咬了粗臂一口。
“你這小賤蹄子!”女真老婦痛極鬆手,驚怒交集。
“十六姐!”
“賽月!”
姐妹二人抱頭痛哭。
女真老婦顯然怒極,左右環顧,沒找到趁手之物,索性拎起趙瑚兒那裝滿水的木桶,高高舉起,便欲砸向趙瑚兒——這木桶加水,少說也有二十斤,一旦砸實了,以趙瑚兒的弱軀,不死也要臥床數月……
嘭!木桶爆碎,卻沒砸中任何人,而是在女真老婦高高舉起時,被一重物從後面一擊而碎,水淋了女真老婦一頭一身,猶如落湯雞一般。
女真老婦發出殺豬似地尖叫,怒不可遏地轉身,捲起**地衣袖,就想抽人。但沒衝出幾步,就頓住了,尖叫聲也戛然而止,彷彿被捏住脖子的雞。
地上跌落一柄六七斤重的骨朵,顯然正是此物器被人擲出,擊碎木桶。而擲出此物器的人,是一名年約三旬,目光銳利,留著八字卷鬚,衣著華貴的女真人。
女真老婦又驚又怒:“你是何人?竟敢闖入浣衣院,莫不知無腰牌擅闖,乃是棒殺之罪麼?”
來人淡淡一笑:“要腰牌麼,我這倒有一個,你要不要看看?”說罷從腰間錦囊取出一塊銀牌,向老婦亮了亮。
女真老婦那張大餅子臉,一下縮成包子,膝蓋一軟,險些跪下。她在宮中執役,焉能不識此牌?此乃幹元殿的專用提人牌,至少要宿衛領班才有資格持有使用。
“貴、貴人……”女真老婦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一臉諂媚,“不知貴人有何事要老婦效勞?”
來人厭惡地將目光偏過一邊:“本使奉皇命提調浣衣院之宋國宗室女,所需二十二人,你速將各女銘牌呈上,由本使甄選——這兩位浣衣宮女是何身份?”
女真老婦吃吃道:“她們、她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