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均冷笑起來:“是誰不要臉還不一定呢,『奸』夫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想抵賴?你不是想找人回孃家送信嗎?行啊,要使哪個去?我立刻就讓人送他去。好叫岳父岳母大舅兄看一看,張家養的好女兒。”
之前不肯說,是因為還要尊嚴,不肯承認自己其實不算男人;現在這樣爽快地說出來,是因為闖下了禍,知道張家一定饒不了自己,所以必須先把張欣拿捏住,更何況,那個自己送上門來的閒漢王九說得那樣的明白。
什麼張欣每次都是戴著面紗去和他們朱大爺見面,兩個人總是鬼鬼祟祟地關在房裡不許其他人靠近,能近身伺候的只有桂嬤嬤一人。家裡的僕從也間接地證明了張欣的確在那些時間點出過門,的確也只有桂嬤嬤才能跟著她進去。那還說什麼呢,他不會生,總不能再把氣也吞了,總要叫張家知道錯,補償補償他才是。
燈光下,田均的眼裡閃現著當初和自己一起算計安九時的精光,張欣“哈”地一聲笑了出來,瞬間明白了整個事情經過。好大一張網,好精巧的算計,她以為自己足夠聰明,卻沒想到對方早把她和田均的想法和應對方式,以及二人間最大的心結病症都拿捏準了。
田均賊心不死,想佔安怡的便宜,她嫉恨著安怡,一心想要置之於死地,然後就有了“捉『奸』”一場戲,讓她先被謝滿周恐嚇,再和田均彼此間生了怨懟。可怕的流言,先從田夫人那裡擊破,再將田均順理成章地繞進去,一家子都信了田均不能生,她卻懷了身孕,恥辱加懷疑,造成了她的流產。最後再來致命一擊,弄個閒漢上門來往她身上潑汙水,坐實了她不乾不淨,有大錯。
層層推進,精心算計。辛苦得來的孩子沒了,田均不心疼她,不心疼孩子,首先想著的就是他的前途,就是擔心張家不饒他,就像是當初他要搬掉安九這塊堵路石一樣,他永遠都只記得他自己。因此,她將永遠不能原諒田均;而田均,也將永遠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永遠不會再如從前那樣相信她。
除非今後他能讓其他女人順利有孕,才可間接證明她的清白。可是,張欣很清楚,想要見證這個恐怕很難了。她見過的所有大夫,包括安怡在內都說她身體健康無恙,若非是她將顛道人一脈傳人的狠『藥』給田均服下,她大概也不會有這一胎。
鬼由心生,尤其是事關男人的生育能力的時候,芝麻大的事情總是會被無限放大,這盆髒水她被潑定了。
好狠毒的手段,好惡毒的人。張欣緊緊攥住錦被,盯著田均一字一頓地道:“你就這麼想戴綠帽子?我與你一起這麼多年,我是什麼人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田均冷笑著反諷道:“我就是與你一起太久了,才知道你是個什麼人。你能婚前就和我有了首尾,就能和別人也一樣有首尾。你的膽子大著呢,就沒有你不敢做的事。”
“你這個……”張欣怎麼也沒想到會得了這麼一句話,急怒攻心,氣血上湧,加上本就發著高熱,身子又受了重創,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死過去。
桂嬤嬤嚇得慘叫一聲,趕緊去掐張欣的人中。若是張欣有個好歹,張尚書和張夫人定然會扒了她全家的皮。
“好生伺候著,別叫大『奶』『奶』死了,不然你這老『淫』奴可是罪上加罪。”田均懶得多看張欣一眼,一拂袖子就走了。走到門外才覺得雙腿發顫,夫妻做不成了,張欣的『性』子哄是哄不住的,不趁此機會拿捏住,日後全家都要沒有好日子過。
田夫人緊張地站在門外,見他出來就拉著他往一旁去,小聲道:“你是不想和她過日子了?你就不怕她要和離?若是那般,張家如何會放過我們?”
田均咬著牙道:“和離?她做夢!紙是包不住火的,張家很快就會找上門來,母親著人把那閒漢看好了,到時候才能應付過去。”放了張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