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波濤,轟鳴聲響,如雷鳴貫耳。
蘇禾意識在心竅內悠悠清醒,腳下是一片波濤洶湧的血紅色湖泊,龍龜道體在湖泊內踏浪而行。
真血!
不知冬眠多久了,龜息長壽訣一刻不停的運轉著,此刻心竅內終於凝聚出第一滴真血。
龍龜腳下的湖泊只是一滴血!
修士修行,真血屬性與心竅神物相關。神獸真血與心竅道體相關。這是一滴龍龜真血。
血液順著心竅旁的大河奔騰而出——那是心臟動脈。彷彿一滴清水落入滾油中,蘇禾整個身體都發出了炒豆般的聲響。
滾燙的感覺從心臟湧向四肢百骸。
“昂!”
一聲綿長悠遠的龍龜長吟,從聽海湖中傳出。
萬事開頭難,第一滴真血凝出,往後就簡單了許多。
風丫丫趴在冰面上,小臉貼在冰層上看著下方的龜影,拍著冰面哇哇大叫起來。
“大龜,大龜,你是要醒了嗎?”
蘇禾沒有醒,只是冬眠中凝聚真血,本能的一聲長吟。
長生殿裡打坐的風易居睜開眼睛,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聽海湖上方。
風丫丫拍著小手亂叫的聲音緩緩靜住,她撐著冰面慢慢抬起頭,就看到父親揹著手站在一旁,看了她一眼,眼中並無波瀾,又轉頭看向水下的蘇禾。
風丫丫嚥了口吐沫,呼吸急促起來,她不喜歡單獨面對父親。尤其不喜歡在水鏡術之外的現實見到。
疏遠、沉默。
讓人心存畏懼。
風丫丫爬起來,怯生生的偷看著他,見他觀測大龜,遲疑幾下,咬牙勇敢的將積雪往冰面上掃去,擋住風易居的視線:“你要,你要吃大龜?”
風易居看著她,不答。
她聲音帶著顫抖,又問了一遍:“你,你要……”
兩個字出口,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已經帶起了哭腔。
風易居伸手想摸一下她腦袋,終究停在了半空,伸出的手緩緩收回,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風丫丫嬌小的身體,陡然癱倒在冰面上。
……
這滴真血彷彿火種點燃了整座山峰。即便在冬眠中,蘇禾也感覺到了整個身體都在燃燒。
渾身滾燙。
但這種滾燙卻不曾打斷冬眠,彷彿只是錯覺。如果現在趴在冰面上看,甚至能看到蘇禾整個龜身上已經結出了淡淡的冰晶。
鱗片、龜甲在冰晶凍徹下,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如冬日裡被凍縮的樹木。
第二天風丫丫沒有來。
第三天也沒來。
直到第四天,天未亮,風丫丫銅鈴般的叫聲已經出現在聽海湖上。與之伴隨的是駱駝吭哧吭哧的抱怨聲。
“哇!大壯你快看,大龜背上的龜山融化啦!”
風丫丫已經從驚恐中恢復,一切恢復了往常,風丫丫每日不定時過來觀察,有時揹著書箱,有時提著小劍。
她醒了,離南苑的課程也跟著恢復了。
只是每日散學後、上學前,她都會跑到聽海湖來。
一場大雪後葛老道也來了,真身,沒有喝酒。
三河荒地的事情處理完了,他將帶去的弟子們全須全尾的帶了回來。新回來的弟子入門就聽說門派有了鎮派神獸。
一頭龍龜,正在冬眠。
頓時整個青元門又熱鬧了起來。甚至時不時的有龍龜石雕、雪雕出現在門派各處。
門派有神獸,甭管這神獸是不是幼年,此刻厲不厲害,面兒撐起來了。
時間就在風丫丫,一聲聲:“孃親,大龜在發光。”、“孃親,大龜又變小了。”、“孃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