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掠去。
石慧有些奇怪白非為什麼突然拉著她走了,她也認得謝鏗,也知道謝鏗的義行,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逼得這義名傳播江湖的俠客自行斷去雙臂,這當然是人家在她面前忌諱不談此事之故。
她自和白非、司馬之一般人相處之後,心情已和她初出江湖時大不相同,此刻,她心中對善惡兩字,已有了清晰的認識和了解,再也不是以前那對善惡之念混飩不分的小姑娘了。
白非匆匆拉著她走,自然是為了避免她和謝鏗之間發生衝突,因為如果發生,後果實難設想,而他自己將會覺得很為難,因為叫他幫助謝鏗固不可能,但叫他幫著石慧來對付謝鏗,他也極不願意,因為他此刻也不是一個只憑自己喜怒來做事的人,而是事事都顧全到了“義”和“道”了。
碰見謝鏗之後,他心中又生出許多感觸,謝鏗武功雖不甚高,此刻又變成了個殘廢,然而遊俠謝鏗四字,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仍是崇高的,由此可見,他告訴自己:“一個人的成就,是決不能以他外表的一切來衡量的。”
到了蘭州時,他們雖然心急著趕路,也不禁在這中原都聞名的名城耽了一天,他們看到了他們所未見過的皮筏,石慧尤其覺得極感興趣,還央求著白非,在那皮筏上坐了一會。
此外,蘭州的瓜果,更使他們在日後想起都不禁饞涎欲滴,他們再次上路時,石慧竟忍不住在行囊中加了一顆哈蜜瓜。
一過哈拉庫圖,便是青海四周的一片草原,他們若在春日來,當可見這片草原上牛羊成群的盛景,此刻草雖已枯,但這片草原上,仍然隨處可見搭著圓頂帳篷的遊牧人家。
到了青海,他們首先感到不便的,就是言語之不通,有時為了問路或者是買一件東西,他們可能和人家比劃了半天彼此還弄不清意思。
其次,食物和住所的不慣,也使他們極傷腦筋,用青稞做成的糌粑和羊乳茶等食物,他們實在有些不敢領教。
可是最令石慧發急的事卻是——
他們到青海邊的大草原時,天已入黑,青海雖有天下第一大湖之稱,但白非和石慧依然弄不清方向,何況天已黑了,風又很大,再加上他們的肚飢,自然要趕快找個投宿之處。
可是在這種絕無村鎮之處,自然更不會有客棧了,除了遊牧人家的帳篷之外,他們別無選擇之處。
於是在石慧的鼓勵之下,白非便硬著頭皮去找投宿了。
遊牧人四海為家,極為好客,在略略吃了些熱的羊乳茶之後,帳篷的主人在地上張開獸皮,示意要石慧和白非睡覺。
白非和石慧一怔,帳篷裡的主人也首先示範,睡進獸皮裡,他的妻子兒女也都等在旁邊。“我就這樣和他們一起睡嗎?”石慧睜開眼睛問,顯見得非常之驚訝,而且臉也紅了。
他們不知道這些遊牧人家的風俗習慣,石慧方自發問時,已經有人在後面推她,表示要她快點睡下,睡在那滿臉鬍子的帳篷主人旁邊。
石慧的臉更不禁飛紅起來,一轉身,將推她的那人幾乎摔在地上,一頓腳,竟跑了出去。
白非也連忙追出去,留下那些滿懷好意的一家人,驚訝的望著他們,幾乎以為這一對年輕人有些神經病。
於是這天晚上,白非便盤坐在身上滿蓋著衣服仍然冷得發抖的石慧旁邊,他靜坐調息,自覺內功又有進境,寒冷卻一無所覺了。
第二天,他們滿懷興奮地注視著青海湖裡青碧的湖水,經過許多日子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之地了。
然而在一陣興奮過後,更大的難題卻使得他們的笑容又變得黯淡了。
在一平如鏡的青海湖面上,哪裡是天妖蘇敏君的隱居之地——海心山呢?而且湖岸渺無人跡,連船的影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