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家)腳下了,青天白日的竟也是被人這樣的欺侮到了頭上,這可叫人怎麼活啊,哎喲我的老孃誒……,我今日便一頭撞死在這大花船上好了,也算是來過了一趟皇城……”一邊嚎著,一邊那眼淚鼻涕便已是滾了出來,擤了一把,便已經甩到了對面的畫舫上去。
那小霸王平日雖也是個驕橫的,卻哪裡見過像方氏這樣的貨色,眼見著她手上的一把鼻涕眼淚便要往自己臉上甩了過來,嚇得後退了幾步,身邊的丫鬟僕婦也一片尖叫,周圍圍觀的人更是起鬨得不行,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顧早見方氏又使出了這老一套的看家本事,居然也似嚇住了那小霸王,又見她行為實在是粗魯,忍不住便噗嗤笑了出來。
她本就生得美,此時髮梢上還滴著水珠子,這一笑卻是似那春日綻開的花,還是帶了露珠子的花,別說那大鬍子,便是這小霸王,竟也是呆呆地盯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原來他平日在外面鬼混所見的,盡數都是些塗脂抹粉的鶯鶯燕燕,便是家中的大小妾室通房,又有哪個不是嬌嬌滴滴的,剛才是氣狠了沒注意,現在見了這等爽脆的笑,早就把怨氣都不知道拋到了哪裡,反倒是一下子心猿意馬了起來,只顧盯著顧早不放。
方氏卻是不知,見這小霸王望著二姐出神,還只道他還在尋思怎麼整治二姐,心中更是慌了,嚎得更是歡,一雙手把身邊的木板拍得震天響,那聲音把岸上的無數人都給吸引了過來,挑擔的撂下擔子,騎馬的下馬,做生意也不做了,紛紛都圍在了兩邊埠頭,對著這大小兩隻船指指點點。
那大鬍子見方氏鬧得實在是不像話,皺了下眉頭,終是發了聲:“這位媽媽,剛才卻是我家侄兒不對,他自小就被我娘有些嬌慣,所以一時不知輕重,還請媽媽歇了,我讓我侄兒給你賠個不是。”
方氏有些發呆,一時竟忘了哭鬧。
顧早見這大鬍子總算是講了句勉強還可入耳的話,雖是對他只用“不知輕重”輕輕一句便遮過了那小霸王剛才的行為有些不滿,卻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當下只是哼了一聲,也不答話。
那大鬍子轉頭,喝了小霸王一聲,這小霸王便笑嘻嘻靠了過來,對著顧早深深唱了個諾,嘴裡說著:“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小娘子多多饒恕。”
顧早有些驚奇,卻又見他一雙桃花眼在自己臉上飄來飄去,心中一陣厭煩,側了臉不去睬他,那小霸王卻是涎了個臉,竟似要跳到顧早船上的樣子,被那大鬍子攔住了。
顧早看了一眼自己身側船艙裡此刻坐在那裡仍是面無人色的那小姑娘,這才轉向那小霸王,冷冷道:“你又何嘗得罪過我,倒是這賣果子的女孩,你輕薄在先,致人落水後不去救她,反倒將她按入水裡耍弄,這又是何道理?”
那大鬍子聽了,轉頭冷冷瞧了他侄兒一眼,那小霸王打了個戰,急忙陪了笑臉道:“二叔,我看那賣炸果子的可憐,不過是想多替她買幾個果子而已,她卻是咬了我的手,我一時吃痛甩脫,她自己立不穩腳才掉下水的,真的與我無關啊。”
聽他如此說,周圍船上的人又都是哄聲一片,顧早也不辯,只是側了臉冷冷瞧著這一對叔侄。
大鬍子低聲喝道:“你今日還嫌這醜出得不夠大麼?還不快向那賣果子的賠個禮好收場。”
“賠禮倒是不用了,只是她方才那一兜子的油餅子都翻入了河裡,叫你侄兒盡數賠了便是。”顧早立刻接道,神色淡淡的。
那大鬍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他邊上的小霸王,那小霸王這才哭著臉從身上摸出了一錠銀子,遞了過來。
顧早接了,掂了下,約莫有一兩,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