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爹爹,還有滿溪。兩隻。”花滿溪甜甜地笑著。
“一隻大鳥一隻小鳥?是這個意思嗎。”樓隨流也笑。
“嗯,快樂的鳥。”
“那快樂的鳥是不會互相打架的對不對?”
花滿溪不說話了,小臉蛋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甩開樓隨流的手,鼓著小臉瞪著樓隨流:“為什麼不可以打架?我討厭他們。”
“為什麼,他們又沒有欺負你?”樓隨流問。
花滿溪咬著嘴唇,梗著脖子,一副受盡委屈不被理解的樣子。
“打架不能找其他時間打嗎?為什麼非得挑吃飯前,我不喜歡你們餓著肚子。”樓隨流說。
還是不回答。
“重樓告訴我,今天又是你先動的手,對不對?你啊,下手那麼狠,疼得默語哇哇直哭,氣得吹雪非要和你決鬥。哎,你怎麼還是這麼能闖禍,我真快給你氣死了。”樓隨流嘴上生氣,但一想到雞飛狗跳的場景不由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我真搞不懂你們,到底為什麼要不停地打架?”
該死的重樓,討厭的重樓!晶瑩透亮的淚珠子在孩子眼眶裡直打轉兒,但那張小嘴寧願被咬出血也不肯張開。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樓隨流嘆了口氣,不再糾纏於答案,伸手把小孩抱起:“算了,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麼?”
原本以為不會這麼快被放過,預想中的叱責忽然變成香甜的美食,花滿溪愣住了。
“嗯,小白菜都吃完了,胡蘿蔔好像也沒了,還剩點排骨,糖也有,那就……糖醋排骨吧,吃嗎?”樓隨流自言自語,想著一會兒該做什麼菜,忽然,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猛地僕到自己的窩頸裡,溫熱的淚水瞬間浸溼了衣領。
樓隨流怔了怔,然後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怎麼,餓得直哭?我可沒虐待你啊,是你自己不吃飯……”
後面的話被孩子的嚎啕大哭掩蓋了,哭聲裡的委屈讓人再也調侃不下去。
樓隨流不會安慰人,只好一下一下地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任由他哭得昏天暗地,直到喘不過氣來,才停了動作。
“爹爹……”花滿溪吸了一下鼻涕,淚汪汪地看著樓隨流問了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為什麼你要收留他們?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滿溪,所以才會找那麼多小孩子來代替滿溪的嗎?”
樓隨流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傻地看著花滿溪,但他的表情被花滿溪自動翻譯為,是。
嘴巴一癟,眼淚頓時又湧了出來,花滿溪抽搐著斷斷續續道:“滿,嗚,滿溪會乖乖的,爹爹,滿溪會乖乖的,嗚嗚,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不要讓他們代替我好不好?我的確沒有他們聰明沒有他們乖,但我會努力變得乖一點,嗚嗚,爹爹,我最喜歡你,我不想和你分開。”
孩子的哭聲委屈得讓樓隨流幾乎以為自己的眼淚也掉出來了,但反手一摸,眼下還是一片乾澀。已經有好幾十年了,這幾十年他都不知道什麼叫傷心什麼叫悲哀,但今天,看著這個哭得異常傷心的孩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心底最脆弱的一根弦好像被人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震得全身都酸楚。
花滿溪是他收留的第一個孩子,本來也就準備只養他一個,但後來又聽人說,沒有兄弟姐妹的小孩容易會短命,所以才陸續收養了一些其他孩子。
本是為他著想,但沒想到,最後反而給他造成如此深的傷害。
養小孩,果然很麻煩啊。
樓隨流心中感慨,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結果表情扭曲到差點抽筋。
“爹爹,你被蚊子咬了嗎?”孩子看著他古怪的表情,吸了吸鼻涕,然後伸出柔柔的小胖手,“啪”地一聲拍在臉上,“不怕不怕,滿溪幫你打蚊子。”
樓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