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重新講述了一遍的話,那麼我們的討論算是有了進展,”弗羅斯特說,那語氣就好像默多克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但我想說,你在節目最開始的時候說這本*裡有新的內容。我把這本*也看了一遍。我把書中提到的人物和線索細細理了一遍,除了提到的幾個無關輕重的人物之外,我沒能發現任何新內容。”
訪談差不多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弗羅斯特播放了一段對希南樞機大主教的訪談錄影,默多克當時就嚷嚷著說事先沒告訴他。這位大主教在直播節目裡嚴斥了默多克的做法,也稱讚了普羅富莫現在投身慈善事業的行為是可圈可點的。
弗羅斯特還在節目中點了坐在觀眾席里約翰·阿迪的名,因為當默多克給自己辯護時,約翰·阿迪就使勁地鼓掌。弗羅斯特對默多克說:“你的公關事務主管又發瘋了,觀眾裡只有他一個人在鼓掌,你真應該給他漲工資。”
獨狼(9)
訪談中,默多克眯著眼,似乎只關注自己的立場。他說,整個醜聞事件都被“所謂的上流社會成員”批評,他還認為“這些上流社會成員也不會願意別人看到他們同約翰·普羅富莫混在一起”。
弗羅斯特接著默多克的看法繼續說:“你這是典型的澳大利亞人對英國的看法,你知道的,真是這種看法。你知道現在很多地方都不像你想的那樣了。的確不是那樣了。我是說,可能這個國家有很多老掉牙的學校還是這種做派,但你講的那種情況已經不存在了,所謂的上流社會也不像你說的那般等級森嚴了。”
“你是這麼想的?”默多克酸溜溜地說。
這次訪談讓弗羅斯特取得了更大的成功(弗羅斯特和默多克兩人在媒體界的地位很相似,他在一家獨立的電視臺工作),也樹立了訪談各方在觀眾心目中的地位。在弗羅斯特的觀眾看來,默多克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外籍入侵者。在默多克看來,統治英國的是一些虛偽的、自成一個小圈子的上流社會;而且默多克心裡很清楚,這些上流社會根本不想讓他融入其中。(在訪談節目結束之後,弗羅斯特邀請默多克一行人去電視臺貴賓包間裡喝點東西,安娜對他說:“我們已經受夠了你的款待。”)雙方的敵對情緒變得更加強烈了。英國的上流社會對默多克的譴責之聲更加不絕於耳,默多克決心要報仇雪恨。
默多克並沒有想成為一個能博得別人同情的人,他認為沒必要感激英國給他提供的事業拓展機會,也沒必要規規矩矩地遵守英國的禮節、傳統,更沒有必要凡事都要聽從英國的民意。這些做法都是一個公共事務專家會建議他做的,而默多克則背道而馳。他摒棄了英國文化,這也體現了他涇渭分明的世界觀:要是成功,你就能成為一個人物;要是不成功,你就只能做一個無名小卒。正是在這一歷史階段,差不多所有現存的英國機構、商業戰略、解決經濟和社會問題主要策略的活力都開始慢慢衰退了。
默多克和很多人的心態截然不同。大多數被吸引來到英國的企業家都希望擁有更美好的前景,他們有著雄心壯志,而默多克想的則是在市場上賺到更多的錢。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地洞察了接下來幾十年裡流行的生存法則,那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默多克個性保守,但是他很清楚,在英國取得商業成功的第一法寶就是挑戰現狀。從滾石樂隊到《太陽報》的三版女郎,挑戰這個死氣沉沉的社會里的任何現狀都會抬高你的地位。
但默多克並不是一個社會叛逆者,他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聲名狼藉、野蠻粗魯、口碑極差的人,也認為自己並沒有要像其他大亨一樣不可一世。他覺得這些貶義詞用在自己幽靈般的對手羅伯特·馬克斯韋爾身上最合適不過(默多克自己經常說羅伯特·馬克斯韋爾是個“瘋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默多克掀起了一股反對現有精英階層的完美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