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姑娘。”
米夜停下朝門外走的腳步,卻沒有轉身。
任安尋看米夜停下腳步,嘴角上揚,緩緩說道,“姑娘俠肝義膽,柔腸寸心。這我是知道的,可是管大夫未必知道。姑娘在遼國當樂女多年,骨子裡的俠情卻一直沒有被磨滅,這讓我十分佩服。雖然姑娘潔身自好,但是這樂女的身份卻是姑娘揮之不去的烙印。管大夫怕是覺得姑娘不夠清白,才遲遲沒有迎娶姑娘。”
任安尋這一番話是她從未想過的。她雖是個樂女,可是一向潔身自好,從不做出賣自己的事情。況且以她的功夫,何人能夠奪她清白?管修不會這麼想的,不會的,她不停地暗示自己。她轉頭怒對著任安尋,嘶喊道:“你胡說!”
任安尋聳聳肩,“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管大夫。”
米夜半信半疑地走出來。她踱著步子,思考著任安尋的話。突然間她像瘋了一樣跑到管修的書房門口,門口兩側站著兩個侍衛。那兩個侍衛卻沒有攔住米夜,反而把門讓開。米夜一把推開門,門內的管修正坐在桌前看書。他看到米夜今日不同尋常,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忙問道:“怎麼了?”
米夜站在門口,帶著哭腔,卻又微笑著說道,“你說,為什麼?”
管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為什麼?”
米夜咬著嘴唇說道,“你為什麼不願娶我為妻?”
米夜心中十分害怕,她害怕管修說出那個答案。雖然她剛才朝任安尋怒喊道不可能,但其實她一點信心都沒有。管修一時語塞,回答不出。米夜又繼續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曾是樂女,你覺得我不清白?”
這句話像是說中了管修的心思,管修眉頭突然一皺。但他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
米夜看見了管修的神情,心中頓時明白了一切,任安尋說的是真的,管修真的嫌棄她不夠清白。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洶湧而出。她覺得曾經在她心裡高大的那個男子,那個把她從虎口救出的男子,瞬間坍塌了。但她心裡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希望管修說出點什麼,像是在同命運做最後的抗爭,“你說啊,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管修只是愣愣地看著米夜,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他難得這樣長時間地看著米夜,然而米夜卻寧願他依然冷漠,不要看她。
米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朝著管修一字一句地嘶喊:“我是樂女,不是青樓女子!算我看錯了人!”那一字字像是在辯解,像是在駁斥管修對她的誤解。她轉身跑了出去,管修想去追她,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米夜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她在一棵大柳樹邊停下,她很想哭,很想哭。她想發洩,她想大喊。可她卻只用手擦去了臉上的淚,安安靜靜地坐在了柳樹下面。
多年探子的身份讓她已經習慣了堅強和隱忍,她已經習慣了用強顏歡笑的面具擋住內心的洶湧澎湃。她想,也許一切都是註定的,就像她註定要被人賣做樂女,然後註定要碰到程希,又為了報答程希成為探子樂女。可是沒有這些註定,她也碰不見管修。多麼諷刺啊,她因為樂女的身份遇見管修,卻也因為樂女的身份而得不到管修。
“誒,你這是上哪兒去呀?”
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米夜警覺地起身,躲在柳樹後,側耳傾聽。
“我去給那個寧國來的大夫送飯。”一個下女說道。
另一個下女問道:“那個叫管修的?他現在被世子j□j了嗎?”
“是啊,世子不讓他出來一步,所以這才讓我送飯去。”
“我聽別人說他背叛寧國了,要效忠我們瀚國了,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