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要申請禁止令……天,那可是總統,全聯邦最陰險的政客!如果金轍被他觸怒,真的把他的身份捅出來,別說禁止令了,他立刻就會失去對女兒的監護權,到時候只要金轍申請,就能把孩子奪過去!
嚮導天生善良膽小,即使沐這樣的性格也無法違背本性中的懦弱,之前仗著一口氣把金轍罵了個四腳朝天,現在那口氣洩了,整個人都陷入了強烈的恐懼之中:完了,金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是總統,他知道他的身份,他說他愛他……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孩子,金轍都會毫不猶豫地揭發他,把他送到通古斯!
壯壯落在金轍手裡,他一定會受不了的,他會妥協,會服從,會自願被標記,成為金轍的奴隸!
沐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他的全部人生都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他有應對恐懼最豐富的經驗,但金轍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那個強壯的,兇悍的,用溫文爾雅掩飾自己巨大野心的男人,僅僅是兩年前在聖馬丁短短一面,已經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不僅僅是資訊素和結合熱,還有那種不動聲色掌控一切的手段,都叫他不寒而慄。
憤怒過去,自責和後怕漸漸席捲了沐的內心,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那樣決絕的態度,如果他稍微理智一點,姿態低一點,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金轍忍了兩年,可見終究還是不願意把他的身份曝露出來的,他本來還可以藉著這一點拖下去,求助賽亞娜老師,或者乾脆帶著女兒逃走……但現在什麼都晚了,他清楚地記得結束通話通訊時金轍的表情,壓抑的喘息,暴戾的眼神,還有眼底淡淡的紅霧——天,他僅憑一番話就觸發了總統的狂躁症!
可是孩子是他的底線,他無法忍受任何人用他的珍寶來要挾他,無法忍受任何人覬覦壯壯的監護權。涉及孩子他完全無法控制他自己!
沐痛苦地捂住了臉,他覺得得自己犯下了五十年來最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無法預測接下來金轍會做些什麼,是揭發他,還是尋找別的方法要挾他,或者直接標記他——他們相容度太高了,一旦金轍強行出現在他周圍,他完全沒有把握抗拒那種焚燬一切的本能!
總而言之,對於這個腦洞開得喪心病狂的異能者,他完全束手無策。
整整一個白天,沐像個石像一樣坐在窗前的沙發裡,沒有吃飯,沒有喝水,連動都沒怎麼動,直到總統的特勤敲響了他的家門,才驀地清醒過來,三步並作兩步撲到門口,開啟了房門。
“爸爸!”壯壯歡快地大叫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她早就開始想爸爸了,無論在總統官邸玩得多開心,只有爸爸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沐抱著女兒,短短五六天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半天才勉強壓住了喉嚨裡一直哽著的那股氣,和顏悅色道:“壯壯有沒有很乖?在小巫哥哥家有沒有淘氣?”
“我超棒噠!”壯壯的小胖胳膊吊著他的脖子,搖頭晃腦地問他,“爸爸有沒有很乖?出差的時候有沒有淘氣?”
“爸爸也很乖。”沐親親女兒的臉蛋,對等候在門外的特勤道謝:“麻煩你了,這麼遠送她回來。”
“不客氣,院長。”特勤微笑著將壯壯的旅行箱推到玄關,又放下一大包東西,“這是總統金上校給嫣小姐準備的禮物,巫先生喝多了,到現在還沒醒,大概過兩天會帶雙胞胎來看您。”
“太破費了,替我謝謝總統和金上校。”沐淡淡說著。特勤又大致交代了一下壯壯這兩天的情況,便離開了。沐將女兒抱進客廳,壯壯一落地就轉了個圈兒:“爸爸我美不?新裙子漂不漂亮?”
沐這才注意到女兒穿著一身淺綠色紗裙,並不是他之前準備的衣物,猜測是金轍給買的,便微笑著點了點頭:“很漂亮,有沒有謝謝總統伯伯?”
“有的哦。”壯壯臭美地轉來轉去,摸摸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