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其陸軍中將銜)
為堵住日軍,孫長官無兵可調,只好將本應留做最後決戰的王耀武集團推上第一線。據安化縣文史資料記載:七十四軍在慈利、臨澧兩地與日軍血戰六七天,爭奪一山一嶺,反覆十餘此。
又據慈利縣文史資料記載:我五十八師主陣地位於慈利以東的畲兒埡、雷雨埡一帶。聞報石門失守,七十三軍被擊潰後,張靈甫當即指派一個加強營,北上迎曦埡,阻敵追擊,掩護被打散的友軍去後方集結,重返前線。
迎曦埡,迎曦埡,是哪位詩人給你起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地名?從石門方向潰散下來的七十三軍弟兄們,三五成群地爭相越過山口,而大隊鬼子一追到山下卻不知為何駐足不前了。
“看,山下有人舉白旗過來了!”高敬叫了一聲。陳公勇端起望遠鏡一看,果然,只見一名頭戴大蓋帽、帽徽為五色星的偽軍上校騎馬而來,手裡搖著一塊白布,後面還跟著一匹備有馬鞍的高頭大馬。他孃的,小鬼子在玩什麼花招,木馬計?
陳公勇和高敬兩人交換了一下迷惑的眼神,不敢有任何紕漏。特別是陳公勇,這是他幾年前被撤去營長職務後,首次以師特種作訓大隊上尉大隊長的身份指揮一個加強營,更不敢有絲毫鬆懈。
來人經過嚴密搜身,並蒙上眼睛,才被在前沿擔任警戒任務的排長常寧帶上山。“這傢伙說他認識師座,是來送信的。”常寧報告道,將手上一封信函交給陳公勇。陳公勇接過來看了看,信封上寫著兩行流利的小楷漢字:
帝國陸軍第十一軍特遣支隊司令官小林一良致張將軍書
陳公勇“哼”了一聲,示意常寧取下他的眼罩後,說你這漢奸也配認識我們師座?
來人正是周大杆子。
周大杆子倒也一副胸懷寬廣的樣子,沒有計較對方的鄙視,雙手抱拳行禮道:“七年前,鄙人也曾囚禁於南京老虎橋,因而有幸結識張將軍。”高敬蠻有興趣地接上一句:“哦,這麼巧?家父還正是老虎橋的監獄長高耀如呢,當年怎麼沒一槍嘣了你!”
聞聽此言,周大杆子一個激靈,彷彿見到高監獄長一樣,以上校之尊向還是中尉的高敬立正敬禮:“向令尊問好!”
“行了,閒話少說,既來送信,何又多牽一匹馬?”陳公勇問道。“去年仙霞嶺一戰,貴部慈悲為懷,手下留情,沒有趁我軍撤退給予偷襲,小林一良大佐念念不忘,這是他今日特地送給張將軍的一份薄禮。”周大杆子畢恭畢敬地回答。
“哎,那好一匹良駒,還是薄禮呀!”常寧在一邊驚訝得叫出聲來。出身綠林世家的他,兵法馬術樣樣都懂點,一見這匹皮毛栗色、四蹄雪白的馬,便不禁暗自讚歎: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雪上飛”嘛!這種馬一跑起來宛如踏雪疾進,所以好漢們都稱為“雪上飛”。再仔細端詳,又見它眼如懸鈴、鼻如金盞、耳如柳葉、頸長如鳳,背如硬弓,越發斷定這是一匹千里馬。而高敬對他的失態則又好氣又好笑,拿膝蓋頂了他屁股一下,悄聲說道:“有點文化好不?將厚禮說成薄禮,這叫自謙而敬人。”
常寧頓時好沒面子,覺得自己在漢奸面前丟了師座的臉,要是讓他回去這麼一說,說張將軍的手下粗俗無比,連敬稱、謙稱都不弄懂,那不是讓鬼子低看我們七十四軍一眼嗎?一股殺機,悄然萌發。當然,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規矩他還是知道的,他盤算著如何找一個視野開闊的山頭,待那漢奸回到營中,以遠距離狙擊幹掉這傢伙。所以,一聽陳公勇要他將鬼子的信和馬送到幾十裡地以外的師部,他一百個不情願,卻又不能違命,只得喏喏而去。
死漢奸,常爺爺的神槍一定要取你的狗命,暫且留下你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