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挪著。於志敏為了要捕捉鄂克路克,不便掛出鰻珠,見張惠雍步履艱難,回手牽著他走。這條隧道十分曲折,卻沒有分岔,於志敏暗自數著腳步,已是超出三千以上,心想:“這條隧道好長,已經走了五里以上,還未走到出口!”他正在忖度間,忽聞石壁裡面彷彿有“嗤”一聲輕笑,急停住腳步,將耳朵向石壁一貼。張惠雍見妹夫忽然有此舉動,知他定有所聞,自己聽不到什麼響動,只好按劍注視別處,防備突通襲擊。於志敏雖已聽出有兩人在石壁深處說話,而且每一個字音都聽得十分清晰,但是,除了“鄂克路克”、“都魯”、“扎薩克圖”、“裴利”、“宓江”、這些人名、地名和他兩夫婦的名字之外,竟是半句也聽不懂。他聽偷片刻,自知“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這時重要的是找到透過去的路,好把人擒過來,所以一拉張惠雍的手腕,又往前步。張惠雍忍不住悄悄問道:“你聽到什麼了?”於志敏道:“是人,但不是蒙骨刺,也不是插漢兒和瓦刺,敢情還是外國人哩!”張惠雍無法參加意見,默默任他牽著走。約莫又經千餘步,於志敏猛可瞥見隧道前面毫光一閃,不由得低呼一聲:“不好,又教他跑了!”張惠雍跟著一驚道:“怎麼又跑了!”於志敏避開那道毫光,貼壁側行,並道:“你看!那道毫光本來是一面鏡子,一照到人影,立即折射向另一面。不知經過多少鏡子折射,便到達看守人的眼裡。方才我未留意到有這種佈置,被他看到我們的影子,縱然不跑,也要躲在暗處施行暗算了!”張惠雍待走近前一看,果見一面拇指大小的晶鏡,深嵌壁間,乍見就像一粒珠子,若不留心,決是看不出來。心想:“這鏡子嵌在圓洞裡面,能夠折光才怪!”他平時也曾經和惠雍用鏡子迎向太陽,把光折向一旁,那樣折射,定要四面開闊才行,像這樣深的一個小洞,怎能折射?他心裡雖然疑惑,卻因接近敵人,不便深問。於志敏大破赤身魔教時,在鏡殿曾經見過用三角長柱形的鏡子來折光,所以一見壁上晶鏡,便可聯想到這面晶鏡的用途,提醒張惠雍當心,繼續進行。沿途不但特別留神鏡子,而且暗記步數和轉折方問。那知過了這面晶鏡,只覺地勢越來越高,轉折越來越曲,竟有轉折向後的時候;可是,再也找不到第二面晶鏡來。於志敏確是不信晶鏡只有一面,不由得回目四顧,那知才一回頭,就是一面晶映象魔眼般在自己後面閃閃發光,驚得幾乎跳了起來。張惠雍驟遇此變,慌得一閃身子,那知不閃還好,這一閃,敢情用力過甚,碰在另一面石壁。那石壁本來有點兒向裡面凹,這一碰就成了當中虛。兩頭實,“卜”一聲往下一坐,好端端一座石壁竟被坐陷成一個大洞,人也滾進洞中。於志敏一見石壁陷落,已知惠雍無意中觸動了另一條秘道的機括,生怕他像裴利那樣突然被襲,趕忙縱身入洞,右掌由張惠雍身側劈出,左手順將他一帶,搶過他的身後。張惠雍幸得於志敏帶他一把,不敢直滾下去,仍免不了心頭卜卜亂跳,一瞥間。那古怪的石壁又已“砰”一聲,自動關閉回去。這時,於志敏也不再顧忌敵人發覺,立將鰻珠掛出胸前,並遞給張惠雍顆,說一聲:“快跟我來!’’卻以快步先行,經過無數曲折,到達一間寬廣而沒有門扇的石壁,中室一盞油燈,半明半滅,更顯得陰森森有幾分鬼氣。於志敏畫事不高,但他一瞥之下,也知那畫法決非國人的水墨畫,而是用一種油彩畫成的,由此知道住在石室的人定是來自外國,但室裡空無一人,也沒有床鋪枕褥,他默計所經的曲折、高低、步數,發覺這石室與初聞人聲的石壁低相隔不遠,不由得微展笑容。但他知道敢於居這深山幽窟,而且與閃電魔王近在密迎,若不是極高的藝業,絕對辦不到。在外間曾聽出是兩人的聲音,卻無鄂克路克任內。看來這石室不該是鄂克路克所居,然而這些怪人究竟是敵是友?於志敏真無法預測。忽然一個意念浮起,心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