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埠頭專供官船停靠,加之金黃帆葉……
帝都來人了!
「快快快!莫睡莫睡!」
不等李壽福叫醒眾人,船上人影紛紛躍下,衝入河泊所,朗聲喊話。
「平陽府梁水使何在?」
半刻鐘。
躺到家中午休的梁渠教人喊到府衙之中。
適才跨步進門,一群身穿藍袍丶頭戴方帽,頗有幾分道士模樣的官員將他團團圍住,半句話不解釋,伸手就往梁渠身上摸。
「好雄渾的武骨!」
留有山羊鬍,頭髮亂糟糟,好似領頭人的中年人捏住肩胛,目光大亮。
學摸骨那麼多年,各般武骨都摸得不少,如此厲害的武骨,當真頭一回見!
其餘幾位上手之後,表情盡皆相同。
「無怪乎不滿二十即能成就大武師,了不得!」
「天生不凡啊,拿筆拿筆,記上,記上!」
山羊鬍當即催促:「脫衣脫衣!」
眼前幾人沒有任何解釋意圖,然梁渠瞥一眼旁邊的冉仲軾和眾多同僚,結合此前資訊,已然知曉情況,脫下外套。
「再脫再脫!」
「再脫?」
梁渠環顧。
大庭廣眾之下,再脫就光了。
山羊鬍急不可耐:「全大老爺們的,害臊個什麼勁,誰沒有一樣,你不脫衣,隔著層厚布,我怎麼摸得準?」
冉仲軾轉頭吩咐。
「去拉屏風。」
「是!」
李壽福親自上陣,拉開三面屏風圍出一個大圓,遮擋視線。
衣服搭在屏風架子上。
透過雕花,人影閃動。
「嘿,你小子,人長得不賴,身材也不錯啊!」
「有我年輕時三分瀟灑。」
「好骨頭,好骨頭!老子空活數十載,翻閱典籍無數,此等武骨,當屬頭一等!該錄入《武骨志》,列一小傳!」
「轉過去!」
「嘖嘖嘖,不得了。」
半晌。
山羊鬍站立起身。
「行了,穿上吧,十八不假。」
屏風架上的衣服收走。
李壽福另候一陣,撤去屏風。
梁渠整理好衣襟,拱手作揖:「尚未請教大人姓名。」
「姓藍,叫藍繼才。」山羊鬍撫須,「你叫我藍先生就好,其餘幾人你不用管,無名之輩。」
無名之輩:「……」
藍繼才不覺有異:「你小子不像笨蛋,想必已經猜到,我奉聖皇之命,自南直隸領了一座天壇,特來驗明真偽,假使無誤,即刻領你進京。」
領了一座天壇?
梁渠暗暗記下,顧不得思索太多,緊跟詢問:「藍先生以為如何?」
「摸骨不假,但骨頭亦能捏碎重塑,填骨再生,尚需進一步驗證,你隨我上船!」
藍繼才揮手。
梁渠隨之來到樓船之上,進到一個密不透光的房間內。
燭火熊熊,屋內亂七八糟,什麼雜物都有。
有獸甲,有長劍,有各類枯枝,奇奇怪怪的羅盤……
藍袍官員們來回跑動,各自取用物件。
山羊鬍隨手一抽,自一堆書頁裡抽一張泛光的黃符紙,其後不知從哪摸出一塊硯臺,平放到梁渠面前。
「硯臺裡滴兩滴血,然後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
……
河泊所內。
目送梁渠登船的吏員們議論不歇,目露豔羨。
聖皇親自派船來接,何等氣派。
此行一去,怕是天下誰人不識君,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