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額角冒出一個小紅包,我衝著鏡子裡的人呲牙咧嘴地。心裡想著要是真應聘成功了,坐前臺是得天天化妝的。到時候一天長一個,累積一個月下來可真是夠壯觀的了。就在我手賤地按小紅包的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很漂亮很氣質的女人。
我從鏡子裡掃了她一眼,繼續按著小紅包。噯,手賤就是沒辦法,不按不痛快呃。過了十來分鐘,那女人從小分格里出來。當她看到我依然保持著十幾分鍾前那姿勢站在鏡子前時,那表情初起是帶著驚訝,後來便努力裝起了鎮定。
老實說,我其實是不想認出她來的。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光想起她的名字便覺得胸前一陣痠疼。痠疼過後便是一陣地憤怒,緊接著便想揍人。巴不得揪光她的每一根頭髮折斷她的每一根指甲……
水龍頭裡的水嘩嘩地流著,纖長的手指在泡沫中交替揉搓。在泡沫打著旋滑進下水道後,她終於是嘆了口氣,一邊扯著擦手紙巾一邊低聲問道,“他還好嗎?”
指甲一個用力頂在了小紅包上,留下一個月牙印。我倒吸了口冷氣,卻也不忘冷哼,“喲,您是在和我說話嘛。不好意思啊,您說什麼呢?我沒聽見呢。”
她的臉僵了僵,很是尷尬的樣子。我心裡有絲痛快,這麼個漂亮精明強勢的女人,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是順風順水遂心如意,就連在女強人一向頭疼的愛情問題上她都是左擁右抱地滿載而歸——丫的,這種人生來就是讓人嫉妒詛咒的!
“我很抱歉……”
“別抱歉啊,你該抱歉的物件不在這兒,”她還是不開口比較好,一開口就惹得我想咬死她,“想說對不起,還是誠懇得找本人說吧,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兒。不過得請您行行好,這陣子先別去,好歹給他留口氣緩緩。”
她的臉上血色略褪,看起來有些蒼白。
我都懶得看她,和這種踩死了螞蟻卻和大象說對不起的人腦回路不在一個水平,“麻煩你高抬貴手,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就請繼續你那有亂倫常的愛情,並這條很有前途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別忘了要虐心加虐身,現在都流行這個。易大小姐!”
“小郝,你是不是……”
“我他媽暗戀了他十幾年,而你不過認識他幾個月。”我扯出擦手紙,把它當成易小姐的臉又搓又拍,“可那又怎麼樣?”
許是我的目光太兇狠了,易小姐的嘴唇動了動,終是沒說出話來。我事後想想,易小姐不說話是對的,不管她說‘我允許你趁虛而入’或是‘你可以不要大意地上了’我都會打得她滿地找牙。
易小姐是聰明人,聰明人都會審時度勢,所以她一口牙長得又白又整齊。
麻痺的,易素就和易燁卿一樣高貴冷豔,統統不是好東西。
從洗手間轉出來我才發現往左走不到五米拐個彎就是最初應試的那個地方,想來那個裸妝小美女還是耍了個心眼的。其實這種心眼不算是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種異常的喜劇效果,但現在知道了這間公司竟然是易小姐家開的,我難免嫌棄,現在就連一張A4列印紙我都嫌它長得不夠標準。
我打定主意要回我的簡歷,絕對不進這家公司,哪怕繼續失業在家,哪怕還得厚著臉皮當啃老族,哪怕老郝媳婦會抄著毛衣針打得我和斑馬似的。我皮實肉厚,扛得住打耐得了刻薄。在肉體上我就是隻打不死的小強,可是在感情方面,我卻和新出爐的蛋卷一樣酥脆。尤其當面對易素這位曾經的情敵時,肉體上的強悍與精神上的脆弱對比越發悲摧。
在堅強與脆弱的邊緣一遍一遍地死去活來的滋味,太他媽不堪了。
唉
很久以前,有位大眼睛美女和帥氣的老虎哥曾經拍過一個片子,叫緣妙不可言。片子用在現實與虛幻中穿插了辯證與時空交換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