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你終究是後悔了?後悔有了這樣的心性?”他咬牙切齒。
我懶得理他,只是凝神冥定,想查探他的魂魄是否也是殘魂破魄,倘若是,他或許就是冥神的分身吧。
凝神,凝聚所有的意念力,看著他墨玉的眸子,意識輕飄飄的,一絲絲一點點進入。他的魂魄格外潔淨,如寧靜的夜空,水洗過一般的深藍,漫天的星斗靜靜地閃爍,漸漸地往深處去,便有一團柔和的明黃光暈,周圍霧氣朦朧,不甚清晰。我將所有的意念力都集中起來,卻始終無法突破那光暈。
“你不用費力了。”突然,清冷的聲音響起,星斗夜空紛紛後退。我抬頭,看到夏月凌的臉近在咫尺。
“你不肯收起結界?”我看著他冰冷的眸子,心底有寒意漸漸冒起,不詳的預感擊打著我。
“你既然醒了,就請出去。從今以後,我們各走各路。”他一翻身,背對著我,拉了被子蓋了起來。
我有點蒙,他怎麼變臉變得如此之快?但人總是有自己的堅持與不得已的苦衷,我亦不是去挖根究底的年齡。於是翻身下床,撩開帷帳,這才看清原來是他的王府。只是兩次來這屋子卻完全是不一樣的心情。上一次,是他抱我回來,充滿了愛憐與柔情。那夜,他就在這床邊看著我睡,眼裡充滿柔情,今時卻又是這般令人心痛。
我向窗外看看,一片墨黑,看樣子是夜晚。一離開被窩,一寒意像溜滑的泥鰍鑽入我的四肢百骸。屋內並沒有我的鞋子,我猶豫了幾下,還是赤腳踩在冰涼的木地板上。
“等等。”夏月凌突然沉聲道。
我便一個姿勢凝固在那裡,卻聽他暴怒地喝道:“今天誰在門外伺候,還不滾進來!”
隨即,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僕人顫巍巍地進來,躬身道:“回稟王爺,奴才王福達。”
帷帳裡的夏月凌卻沒有聲響。整個屋子靜靜的。我這才藉著昏暗的夜明珠光看了看,這個王福達便是十八王府的太監管事,亦是十八王府的總管了。上次夏月凌抱我回來,便是他在門口迎接。
良久,帷帳裡還是沒有聲響,氣氛非常詭異。我很想挑開那層帷帳去看看夏月凌到底在搞什麼鬼,卻又一時找不到藉口,便只得那樣坐著。王福達畢竟是王府裡的老管事了,自然也知這氣氛詭異,久呆在此,恐怕引火焚身,便輕輕抬頭,看了看坐在床邊的我,說道:“王妃醒了,奴才這就吩咐廚房準備飯菜,吩咐火爐房添地火,吩咐人給王妃準備洗澡水。”
“廢話那麼多作甚?睜大你的狗眼,這裡哪有王妃?滾出去,去叫雪姬過來伺候。”夏月凌暴怒的聲音震得我耳膜都疼痛。
我覺得莫名其妙,這算什麼?我向來一是一,二是二,耍心計本身就是我不喜歡的。便正聲說道:“今日,你是真心要趕我走?”
“你倒有臉問?我堂堂十八王爺,留一個抓著我喊別的男人名字的女人做王妃,本王沒這麼有能耐。”夏月凌咬牙切齒。
“我並不希望聽你發脾氣說的話。我想聽你的心裡話。”我還是耐著性子,剛剛雖然沒有能探看他的魂魄是否殘缺,但裡面那團明黃的光暈所散發出的熟悉感與溫暖卻讓我篤他是鬱磊。他的魂魄與我朝夕相處的夏康峻是同樣的氣息與溫度,只是沒有同樣的記憶而已。
“這便是我的真話,你滾。從今以後,本王與你恩斷義絕。”他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仿若要將我咬碎。
“王爺,雪姬過來了。”王福達在門外輕喊。
“愛姬,還不進來伺候本王?”他的聲音忽然柔和。
我笑著搖頭,他怎麼可能是夏康峻,即使他是冥神鬱磊的另一半魂魄,他也是另一半。他的習性,他的脾氣都跟另一半的夏康峻不同。
我看著帷帳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