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行一刻,卻見有三道遁光在山前來回遊蕩,隱隱約約傳出歡聲笑語。
張衍目光掃去,見那最前方的是一個少女,約是十二三歲,頭梳雙螺,身上是短襦長裙,長得天真活潑,細挑水靈。
她腳下踩著一隻細雲飛梭,只是飛空之時不甚熟練,往前幾丈,就搖搖晃晃。
她右手處卻是一個年未及冠的少年,雙目黑白分明,渾身透著一股機靈勁,腳下是一朵有如白棉的雲團,兩人你爭我搶,各自奮先,似在比試。
不遠處則站著一名天庭飽滿,體軀強健,儀表甚為不俗的年輕修士,一道赭色玄光繞身,正滿臉笑容看著二人。
張衍原本也不怎麼在意,自昭幽天池成為他洞府之後,也有不少門下低輩弟子來此行遊,可看到這人時,卻見其面目依稀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再一轉念,就記起來了,暗道:“這應是羅道友昔年從泉圖部搶回來的徒兒。”
他曾聽羅蕭說起,此人父親是人,而母親為妖,是那泉和妖王的寵妾趙氏,是以隨母姓,取了個名字叫趙崇。
張衍看了看下方那對少男少女,猜測道:“這二人莫非也是羅道友新收的徒兒麼?”
他想了一想,便把渾身澎湃如汪洋的罡氣收斂了,按落雲頭下來。
少年與那少女二人飛馳時原是並駕齊驅,不分上下,可過不了一會兒,那少年就落後半個身位。眼見得少女就要越過自己去,他眼珠一轉,突然啊呀大叫一聲,一腳站立雲上,另一腳脫出凌空踏出,同時雙手亂抓,似要掉落下去。
那少女見了,登時一聲驚呼,不假思索就欲伸手去攙扶他,哪知那少年嘻嘻一笑,把腳下輕雲一催,登時超出去了三四丈,到得一處山石前,伸手一摘,起了一株綠草在手,舉起搖晃道:“師妹,這回卻是你輸了,荊娘子送你的那頭鳳尾仙雉歸給我了。”
那少女氣得俏臉通紅,跺腳叫道:“師兄你耍賴,耍賴!這回不算!”
少年懶洋洋道:“師妹,這也怪不得師兄啊,每次你皆要上當,若是到了外間,遇上那些魔宗弟子,怕被賣了去也不曉得。”
少女不服氣道:“那不過是師兄的緣故,到了山門外,雪兒斷斷是不會上當的,總之,總之這回不算。”
少年滿臉無奈,轉頭對遠處那年輕修士道:“趙師叔,你來評評理。”
趙崇卻只是搖頭,並不說話。
就在這時,忽然天上有一道森森劍光到來,頓時臉色一變,把手一攔,將二人護在身後,大聲道:“不知是門中哪一位道長到此?”
雖然魔宗弟子肆虐東華,但得益於霍軒之法,散宗小門為溟滄派護住了四方門戶,甚至還有元嬰長老出來巡視,是以甚少有魔宗弟子深入山門實力範圍之內,便是有一些漏了進來,修為高的隨時斬殺,修為低微的也只送給門中弟子練手。
而昭幽天池左近就是溟滄派山門重地,這二三十年來也是少有外敵,能到此處的,多半是門中修士。
但趙崇也不敢大意,說話之時,就已是發了一道靈光去了昭幽天池之中。
張衍落在三人面前之後,便撤去劍光,走了出來,負手一立,溫和言道:“你可是趙崇?”
趙崇不覺疑惑,抱拳一禮,道:“正是,道長怎知小人賤名?”
張衍笑言道:“你年少時我曾見過你一面,你卻是不記得了。”
趙崇當年被羅蕭抱回府中時,的確曾見過張衍一面,但畢竟那時幼小,還未得修道,是以心中所記憶的形貌已經有些模糊了。
雖然張衍叫得出自己名字,但他為人穩重,仍是不敢輕信,只是謹慎道:“小人已是發了訊信,道長若是府中舊識,且稍候片刻,劉師姐即可便至。”
語聲才歇,便自昭幽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