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來參加選拔的男孩子們,很深沉地說,“餘榭起啊,你看啊,那些男孩子連公司的門都還沒進,你已經得到了准入證了。最後如果浪費了天分,那可是在犯罪啊犯罪。”
“坦誠一點吧,好好說服他們,一定可以的。畢竟你成績很好,不需要上輔導班啊。”
林次亦掰起手指,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理由都說了出來,不管餘榭起接不接受,清脆得像在倒豆子,嘩啦嘩啦地蹦到了他心裡去。
“好。”
“那就……回家吧?”
“嗯,回家。”
☆、想去的未來需要為之戰鬥
週一,升國旗。
這是林次亦最討厭的一個儀式,六月的太陽敲打著每個沒睡醒的祖國花朵,她眯眼望著在臺上侃侃而談的年級主任,一再強調著升入初中的重要性。
但林次亦不以為然,初中後面還有高中,高中後面據說還有大學,人生重要的時刻太多了,每個分水嶺都要小心翼翼地走過的話,那沿途的景色誰去看?
不知不覺,她居然跟餘榭起達成了同樣的共識,走好現在的每一步,未來的方向就不會太迷茫。
視線自然掉頭,落到了左側男生佇列的餘榭起身上。
她在女生裡只能算中等身高,餘榭起也是,因此兩人神乎其技地站到了平行的位置。
早上吃完飯,餘榭起破天荒沒跟她一起來學校,叫她先走。林次亦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防盜門裡又走出了一箇中年婦女——餘榭起的媽媽,一位高中的數學老師。也是餘家林次亦最不敢搭話的一個人,她看到這個情況也就懂了,乖乖地溜之大吉。
“那個……”
“什麼?”餘榭起低了點頭,身子側了點,低聲跟林次亦說著話。
“你跟家裡人說了嗎?”
“說了。”
“他們怎麼回答?”
“媽媽說我有點不務正業了。”
意料中的回答,餘榭起那張風雨欲來的臉早就說明了一切。林次亦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小夥伴。
年級主任講完了他的長篇大論,終於走下了主席臺。換心理老師上臺,準備念她的那一套解壓大法。
不用回頭看,林次亦都知道,六年級這一方陣的所有人,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帶著一臉迷茫和懵懂,即使他們已經從那個上課舉手都要乖乖擺個架勢的一年級走出來了,出於對第一道分水嶺的畏懼,還是被這群大人用未來和前途等等的字眼無聲息的綁架了。
“不務正業?難道你還不夠務正業嗎?餘榭起,你看看你家裡的奧賽證書,鋼琴證書還有三好學生證書,現在學校裡的大隊長都不過是你的接班人而已。這樣的男孩子,還不能算是優秀嗎?”
林次亦壓低了聲,害怕身邊的男同學聽見了會提刀砍她。這番心裡話還是實實在在對餘榭起說了出來,沒什麼可遮掩的。
這就是事實啊。
餘榭起因為她的誠實要笑不笑,撥出了一口悶氣,望著眉眼間寫滿了體諒的班主任和心理輔導老師,也做賊一樣回應著,“狗狗,其實我最想要的是你那樣的好人緣。我不參加籃球隊,也不參加排球隊,甚至連鼓號隊都沒去,更別說放學去遊戲廳了。周圍的男生,好像都……”
林次亦幾乎忍不住沖天的白眼了。
什麼叫做只緣身在此山中,家庭美滿迷妹遍佈的餘榭起可能現在不會明白,那不過是被困在了裡頭,要是有人肯牽著她的手從心境夢魘裡走出來,林次亦不會費那些心力去和每個人都成為好朋友的。
“他們懂得欣賞什麼?我敢打賭,你以後,一定光芒千丈。”
輕描淡寫斂了自己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林次亦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