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更是不解,“那又怎麼樣?”
“……林!次!亦!”
忍不住咬牙切齒,江元元覺得自己一腔心事實在不該跟這天真無邪的兒童述說,但偏偏她是跟餘榭起關係最好的那人。
“那我還有機會接近他嗎?”
林次亦茫然,眨眼,很肯定地點點頭,“機會很大啊,你看,現在你是除了我之外跟餘榭起走得最近的女生。每天一起吃飯呢!”
她人畜無害地將句末那個感嘆詞咬得特別重,以證明她的話。
江元元想了想,暫時寬了心,沒忍住伸手揪了回去,報了林次亦在她臉上胡作非為的仇,“走了,回教室去。”
點點頭,林次亦移開了視線,正氣凜然地踏著步伐朝前走,暗暗思索。
這樣說的,昨晚林其瑞來接兩人回家的時候,是在下樓的途中聽到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議論,關鍵詞無非是軍訓啊晚會啊鋼琴啊就在前面那個啊之類的詞。
現在想來,大概也許就是指的是餘榭起。
充滿壓力感地擦了把汗,林次亦心想自己的僚機之路,大約還很艱辛。
開學已有三週,林其瑞在快要學月考的前夕帶林次亦回了她奶奶家。
車已在樓下停穩,她卻磨磨蹭蹭的,解了幾乎近五分鐘的安全帶。
“林次亦你要造反嗎?”扶著車門等著的林其瑞不耐煩了,瞪著她。
不情不願地跟著自家老爸走進了樓道,林次亦提著一大袋水果,在幽暗的燈光下看著抱著新電風扇的林其瑞。
臉上的表情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林次亦乾脆低頭看著交錯前進的腳尖,就是不忍心看到那個男人額角和後背的汗水。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憨厚正直的男人,會有一個不講道理脾氣古怪的母親。
該稱之為奶奶的人,卻沒給過林次亦任何屬於長輩的寵愛。記憶裡的她,總是毫不溫和的。無論是林次亦的媽媽嫁過去的時候,還是最終兩人被迫離婚的時候。
如果婆媳關係是普天下每個女人要面對的一個劫難。那她的奶奶估計是黑風老妖級別的,直接作法作得林次亦家庭破碎。
但彼時即使還沒有上初中,她也明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用俗語來講,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所以她從此對這兩個女人都懷著難以言喻一言難盡的複雜感情。
“到了,狗狗去敲門,我手沒空。”林其瑞好脾氣地朝林次亦努了努嘴。
將水果袋換到了右手,林次亦活動了下被勒出了一圈紅印的手腕,才觸上了已經快生鏽的門,不帶感情地拍了兩下。
等了十秒,一個蒼老卻尖利的女聲傳了出來,隔著一道門,不太清晰,“誰呀?這大白天的?”
見林其瑞目光炯炯地盯住自己,林次亦吸了口氣,將腦袋湊了過去,“奶奶,我是林次亦。”
又過了漫長的幾分鐘。
防盜門才被吱呀一下拉開,露出了一張兩鬢斑白的臉孔,林次亦立刻低了頭,盯著腳尖叫了一聲“奶奶。”
“媽,前幾天您不是在電話裡頭說風扇壞了嗎?我給您買了個新的。”林其瑞立刻擠到了兩人中間,示意老太太看自己肩上的大箱子。
“難得想起來了我這個媽,進來吧。”
林次亦還在發呆,被人拍了下腦袋,“快點,進去了,傻站著幹嘛。”
她衝就知道以大欺小的林其瑞翻了個白眼,臉上終於有了點堪稱鮮活的色彩,跟著前面兩人踏進了屋子。
將水果袋放在了小桌上,林次亦立刻朝林其瑞貼了過去,看他不慌不忙地從包裝盒裡往外扛著風扇。零件就散落在地上,他只專注地在拼著。
“看我幹啥,去看看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