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的打算,原來從頭到尾,他心中都另有所愛。她終於明白感情是強求不來的,忍著心痛讓他離開,多年來就這樣獨自扶養女兒長大,沒想過再招贅一位丈夫入衛家。
當時她的驚人之舉令眾人議論紛紛,但衛家女子本就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在乎世俗眼光,外人也無權過問衛家之事。
只是……她實在不捨女兒也吃這樣的苦。
難道她們母女就是註定要愛上不屬於自己的男人,重複走同樣的路?
“璇兒,齊總管和你是不可能的,你早些認清這件事吧!三日之後便是為孃的四十壽宴,副總管會將名單上的人選全都請來府內作客,你務必要從那些人中挑一個丈夫人選出來,別再浪費時間了。”
“娘!”
衛千璇氣惱地大喊,但孃親冷硬的神情說明了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她再說也只是浪費唇舌而已。
她索性不再多說,氣急敗壞地轉身衝回房。
說她執迷不悟也罷,反正她就是不想認命,不想低頭認輸,只要還有時間,哪怕只剩下一個月、半個月,她也不會放棄的……
三日後,衛家宗主四十歲的壽宴熱鬧展開。
傍晚時分,貴客臨門,許多和衛家有所往來的商家前來送禮,就連朝廷也派官員來祝賀,場面異常浩大。無數燈籠照亮衛府裡裡外外,客人往來不絕,賀禮早已擺滿偏廳,恐怕得花上一整日才有辦法清點完畢。
衛千璇今日盛裝打扮,鵝黃色的飄逸絲質衣裳配上豔紅披肩,上頭特別用金線繡出朵朵栩栩如生的金牡丹,頭上還裝飾著數支鑲有紅色玉石的金色花釵,花釵雕工細膩精美,華貴大氣,也顯現出衛家的財勢雄厚。
一整晚,衛千璇就跟在孃親身旁,一同接待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平時雖然孩子氣了些,但在正式宴會上的應對進退倒頗得體,展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不辱衛家名聲。
而被邀請來的丈夫人選,在向衛家主母賀完壽之後便陸陸續續來到衛千璇面前,乘機和她攀談,想博取她的好印象。
她始終保持有禮的笑容,客氣應付這些她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傢伙,但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後,她的笑容僵了,忍不住以身子疲累為由,暫時離開前廳,到花園內透透氣。
花園內同樣燈火通明,四處不時有賓客走動,而涼亭內的石桌上也擺滿美食、美酒,讓賓客們隨意享用,一旁還有丫鬟照看,隨時添補酒食,非常周到,務求讓前來的賓客盡興而歸。
“呼,那些煩人的傢伙!快累死我了……”
她走到人煙較稀少的矮樹叢邊,免得再被其他人攔下說話,正喘口大氣,坐到石頭上想好好休息時,不經意地聽到樹叢後方似乎有談話聲——
“齊宏寧,你如今部被貶到衛家來了,怎麼還不知反省?脾氣果然夠硬啊……”
衛千璇納悶地輕蹙起眉,往矮樹叢後頭望,隱隱約約看到不遠處的樹下,有兩名男子正在和齊宏寧談話。
那兩名男子她認得,正是剛才向孃親祝壽的少府監官員,邱少監和孫少丞。她早聽說齊宏寧被貶的原因,就是因為遭到這兩人陷害,這令她更好奇他們三人還有什麼可聊?
只見孫少丞手中拿著一杯酒,態度高傲地道:“你最好識相點,當初本就是你以下犯上、目中無人,現在你向邱少監敬酒賠個罪,難道不對嗎?”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表面上是向衛家主母賀壽,其實是想看看齊宏寧失意的模樣,但齊宏寧似乎沒因為這番遭遇而灰心喪志,骨氣依然。
齊宏寧滴酒不沾的習慣,官場人人皆知,他們忍不住想狠狠羞辱他一番,逼他敬酒賠罪,以挫挫他的銳氣。
“齊某並不認為自己哪裡有做錯。”齊宏寧毫不畏懼地回瞪過去,筆直地挺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