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心裡沉甸甸的隨著守衛一直走到最裡間牢房,才看到那個女子。
外面眾死囚,均有家人送來飯菜,獨她孤零零的縮坐在牢房一角。
她聽見開門聲,才慢慢抬頭起來,目光呆滯,全無神色。
無憂環視四周,竟連飯菜都沒備上一份,心裡酸楚,哪有讓人餓著肚子上黃泉的道理。
走上前,蹲到她面前,開啟食盒,將飯菜一一排開,遞了筷子給她。
女子也不客氣,接過筷子,端了米飯,也不挾菜,就往嘴裡大口的扒,一時間塞的太多,未能吞下,便哽在了喉間,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極是辛苦。
無憂看得更是難受,忙倒了碗水,遞了過去,“慢慢吃。”
女子喝下水,才算緩過氣,又端了飯來吃,仍不知挾菜。
無憂一邊給她挾菜,一邊焦急的不時看向外面守衛,只盼她吃飽了,能有時間問上些情況,看能不能有機會救她出去,或者能打聽到一些關於子言的訊息。
等了一陣,見她一直沒有放碗的意思,而外面家眷已經開始漸漸有人離開。
實在再沒有時間耽擱,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一邊扒飯,一邊抬眼看她,卻不答話。
無憂偷瞥了眼外面守衛,死守著門戶,並不多留意她們,背了身,將人皮面具撕下一些,“你認得我嗎?”
女子扒著飯的手停了下來,眼裡露出一抹喜色,連連點頭。
“你記得我?你快告訴你叫什麼,怎麼被捉的,外面可還有人在?”無憂心裡一喜,將人皮面具覆了回去。
女子笑意斂去,搖了搖頭,接著扒飯。
無憂見她如此,急得一頭的汗,將聲音壓得極低,“快說啊。”
女子拼命搖頭,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破啞的‘沙沙’聲。
無憂一愕之下反應過來,她定是被人毒啞了的,將水碗往她面前一擱,“寫。”
女子望著那碗水,手一抖,端著的小半碗米飯跌落地上,抬手捂了臉,嗚嗚的哭了起來,不住搖頭。
無憂越發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多年前,這姑娘能沉著淡定的搭救子言,難道牢獄之苦真的完全摧毀了她的意志?
“別哭,沒有時間了……”無憂小聲催促,後面的‘你可知你弟弟的下落?’還沒問出,便聽見守衛吆喝著,朝這邊走來,“時辰到了,送飯的趕緊著出去。”
無憂無奈之下,只得收拾了碗碟,守衛已到了門口。
皺著眉頭,想把些金珠守衛,試圖再通融一會兒。
起身之際,見女子橫了手臂抹拭鼻涕,衣袖滑下,赫然露出手腕處的一塊暗紅胎記,整個人都懵住了。
正文 107 大人有請
無憂從小過目不忘,對自己的記憶力從來沒有懷疑過,正因為這樣,以前接到秘密任務,從來沒有認錯過人。
上次去牢中接開心,向她討水喝的那個女囚手上胎記與眼前這塊一模一樣。
視線飛快重新回到她臉上,確實與搭救子言的少女極為相似,與上次所見平常村姑的相貌,迥然不同。
無憂不會認為世上會有兩個人有完全相同的胎記,而且巧到同是婉城的囚犯。
那麼只有一個答案,同一個身體,兩張不同的臉,其中有一張是假臉,如同現在的自己。
“沒有那個人,所以沒得尋。”了了長睫下的眸色流光在眼前浮過,他眼中的笑總是半真半假,但說這句話時,眼中沒有一丁點笑意。
無憂偷瞥了一眼,牢門外有些不耐煩的守衛,乘他轉頭喝止隔壁突然嚎哭起來的死囚之際。驀然向女子跨前一步,伸手拂開她臉上亂髮。
“你做什麼?”一聲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