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各自祭奠生母。
阿福見妻子表面上裝作沒事一般,眼底那抹失望,卻怎麼也掩不去,心疼地瞪了開心一眼,低罵道:“毛還沒長齊,家裡就留不住你了?”
“當初我是不肯進府的,您非要我進,現在府是事多,回不來,又來怨我。”
“臭小子,你……你說什麼?”阿福心虛地睨了眼妻子。
“我把手上的事做了,過兩天就回來住幾天。”開心不忍母親難過,軟了下來。
金鈴“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阿福緊著的心,這才鬆了開去,“小子,到時你不回來,我也得把你揪回來。”
開心苦了臉,“爹,您就別去府裡鬧了,我被你打得,臉都快丟沒了。”
“你怕丟人,就自個乖乖地滾回來。”
“都說了回來了。”開心叫苦。
阿福這才不再說什麼,過了半晌,才又問,“功夫還練著嗎?”
金鈴抬眼向開心看去,這也是她想知道的。
“練著呢。”開心老實回答。
“練著就好。”
三人又沉默下去,山林四下裡漆黑一片,只得那一團光亮,照亮三個蹲在地上,除了往火堆裡添紙的手,幾乎靜止不動的身影,忽明忽暗,隨風晃動。
除了風聲就是偶爾的火星子炸開的聲音,越加顯得寂靜。
金鈴不知,她的同胞妹妹也活在人世,這時正在離她並不遠的地方拜祭著她們的主人芷蘭。
桫欏林深處……
一座無碑的石墓前,擺著水果香火。
寧夫人跪在一側,一邊落淚,一邊燒著錢紙,口唸念有詞。“公主,沒能照顧好小皇子,反讓他為奴婢所累,受苦受難,還……還落下殘疾。奴婢自知罪該萬死,等心願了了,到地下任公主責罰,絕無怨言。”
她燒完紙,望著未燃盡的灰燼怔怔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嘆了口氣,望向‘常樂府’方向,“墨兒今晚怕是不敢睡的,定又要睜眼到天亮了。”
自從寧墨親眼看著母親受辱上吊,又目睹了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每一年到了這晚,他就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會做惡夢,所以後來一到每年的這一晚,他就睜眼到天亮,再困也不肯合一閤眼。
她這個做奶孃的,從小把他帶大,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然那晚造成的陰影,這麼多年,她都無法釋懷,何況當年他還只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小孩童。
她至今都記得,他當時被嚇得小臉蒼白,既不會哭,也不會叫,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樣子。
他那樣呆呆的好幾天,不吃不喝,她以為不行了,寧岸想盡了辦法,才保了條命下來。
不過大病後,他性情大變,再不象過去那樣乖巧粘人,對任何人都駐下了一堵冰牆,終日冰冰冷冷,難得聽他說一句話。
這樣的他,卻讓她越加心疼。
那場屠殺,死去的除了主人,還有她的丈夫和姐姐金鈴……
她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是有主見的人,縱然恨得咬牙,卻除了對他如同親生孩兒一樣撫養,保全主人的香火,再不知還能做什麼。
年年在公主忌日燒紙,只求公主地下有知,能保佑小主人平安。
惜了了看著趴在桌上熟睡的無憂,她平時比常人少一些血色,就連唇色都淡些,或許正因為少了這分血色,更象冰雪堆出來的人兒,睡夢白皙的面龐上浮起兩片似有似無的袖暈,更映得她烏眉如黛,秀麗無比。
她微張著的唇,更是如同抹了蜜糖,在燭光下發著淡淡的光,誘得人很想嘗上一嘗。
惜了了的心砰然亂跳,不自覺地隔著桌子向她慢慢湊近,與她的唇只得一唇之距,他緊張的呼吸拂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