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笑,神智漸清,眼風掃向方才利箭飛來之處,濃眉一蹙,失色的薄唇輕啟,一股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湧出,“快……快走……”
“我們一起走。”無憂感覺他傷口處湧出的鮮血漸少,如果能及時送他回去,找到寧墨……或許能救。
對……有寧墨,他一定不會有事……
不再耽擱,拉著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
遠處樹稍後身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地重新拉開弓弦。
“走。”他眼風見到,眸子半窄,不知哪來的力氣,抽回手臂。
“我不會一個人走。”無憂又去拉他的手臂。
“我是天女的夫君,與你此世已是無緣,走。”他聲音嚴厲,冷得浸骨。
無憂怔了一下,哭出了聲,“我知道你是想氣走我,我不會再信你的。”她並非無心,他的那憐惜愛護,她如何能感覺不到?
“走。”他眼眶發燙,赤紅了眼,他如何能捨得她?但她留在這裡只有一死,如何能不捨?“快走。”
“我不走。”她突然低下頭,猛地咬住他的唇,嗚咽道:“我死也要和你一起的。”
他身體微微一震,淚湧了出來,一雙眼黑得越發沉得沒有光亮,一把將她推開,“我不會和你一起,你走了,我自能活命。”
話落,便是一陣劇烈地咳,大口大口嗝出的血,刺花了無憂的眼。
她爬過去,重新將他抱住,“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再信,說什麼,我也不會再聽的,我只要和你一起。”
他努力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含笑凝看著她,眼中凝著眼,“聽我最後一次,快走。我不會有事,過兩天,我去尋你。”
無憂搖頭,將他抱得更緊,他現在的的傷,她前腳一走,他就能死在這裡,還去哪裡尋她?
不凡眼風處見,遠處那支箭終於脫弦而出,拼了最後一絲力氣,反手將她抱住,側身一滾,用身體護著她,箭正中他背心,咬牙一聲悶哼。
剎時間,無憂整個人呆住,雙手死死摳進他後背,呼吸不得。
他看著她,含著淚的眼滿滿的愛憐和痛惜,“憂憂,我怕是再陪不了你了,好好地活下去。”
無憂手腳冰冷,臉上一片死寂,他不是認命的人,能說出這話,那是真不行了,咬緊哆嗦著的牙,“你敢死,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你騙我的一切,我都要向你討回來。”
半晌,他扯出一個笑,慢慢閉上了眼,“也好。”抱著她的手軟垂了下去。
無憂呆呆地看著他從自己懷中滑下,反而沒了淚,凝看著他仍噙著笑的臉容,低聲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又一支羽箭帶著怒風向無憂胸口疾飛過來。
無憂只凝看著半躺在自己腿上的俊美臉龐,手指輕輕拈去他髮間落葉,神色溫柔安祥,沒了痛,只有愛,如同看著熟睡的愛人。
對飛來的怒箭,不理不顧,不避不擋。
一道細如絲錢的金光直撞怒箭,那箭又疾又快,卻生生被撞偏了去。
但那箭帶著射箭人的平身之力,其勢不可擋,直刺入無憂肩膀。
無憂只覺劇痛後便是一陣麻痺,很快,半邊身子也開始發麻,知道箭頭上浸過劇毒。
微微一笑,這有什麼關係,反正她是要隨子言一起去了,怎麼個死法,不重要。
不看箭是從何人之手而來,伏低身去抱不凡不再動彈的身體。
第365 只求手揣黃泉
學醫數載,卻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即將死去,卻毫無辦法。
突然間體會到當年子言抱著飲下毒酒的她,是何等絕望。
經過那樣的絕望,失而復得,嘴裡不說,心裡卻比誰都更加渴望,更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