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醫生!”正在收拾地上的柴火的王春發突然出聲。
金流響看向他,王春發黝黑的臉蛋和深邃的皺紋間佈滿汗水。
“俺們的「代價」不是自己得來的。”他失落的說。
“你說什麼?”
“俺是說……”他的喉嚨裡咳嗽了幾聲,好像有肺病的老人發出的聲音。
咳嗽完,他才嗚咽的說:“殺老鼠的那四個「代價」我不管。但是你們別忘了,我們其他人原本的那一個「代價」,是用夏炎的命換來的。”
“……不是我們自己得到的。”
他這句話說是對著金醫生說的,但確是說給所有人聽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小了下去,細如蚊吟。
金流響失了笑容,大家也都神情變得嚴肅。
金流響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直到道路旁的劉執明扯著嗓子高聲喊她。
……
太陽躲到建築物後面去了,天邊換上了七彩的暮色。涼爽的晚風吹過所有人的衣裳和髮鬢。
大家的身上還是依舊又髒又黏膩。
不遠處的井蓋下面鑽出一個人,赤裸著身體,只穿了一條褲衩。
他提著一個水桶從井裡面爬了出來,他把水桶裡面的衣物倒在地上,把水桶給了另外一個人。
另一個人隨即提著桶去公廁裝水,上身赤裸的男人也抱起自己的衣物往公廁走,他要去那裡洗衣服。
不一會兒井蓋下面的空間又被另一個人佔用了。
那是他們的浴室,他們提著一桶水,踩著井裡面鋼筋做的梯子下了井。
在井底狹小的空間內,他們踩著滿地的垃圾和汙水,混著各種腐臭的氣味快速的洗著戰鬥澡。
篝火環繞,這小小的橋底下住了接近五十個人。
旁邊隊伍一個V2的兄弟遞過來幾根旱菸:“你們V0就知道了要住橋洞而不是浪費錢去住賓館,前途無量,未來可期哈!”
王春發趕緊接過旱菸連聲道謝。
陳居高不抽菸,他搖搖頭沒有接。
賀自遠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煙,於是接了,嚐嚐鮮。
陳居高用火摺子替他點燃,他抽了兩口,感覺怪怪的,不像煙。
王春發也吸了兩口,察覺到了不對。
他剝開菸草檢視。
於是說:“小兄弟啊!”
“你這旱菸……玉米鬚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