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不停的被追問著一件事,可他始終說不知道,這答案主人不信,非要刑得他說出下落,這段日子來,那人被刑求得奄奄一息,再差一步,就會斷氣。
卞無晨魔魅的眸光流轉著,「皮都被剝了,還不肯說?他還真能忍。」
「主人……奴才鬥膽說一句……那人……會不會真的不知道啊?」侍從忍不住問。
雖說他膽敢射殺夫人,罪該萬死,但他此刻所受的罪恐怕比死還要難受百倍,若能選擇,那人當願意死上十次吧?!
卞無晨目光凌厲的一掃,「當日除了他,還有誰敢將人由我懷中帶走?」他說得怒不可遏。
那日重傷昏迷後,府裡的人聞訊趕來救人也拿下了卞天達,可當他醒來後,與他同樣被箭所傷的月牙泉卻失蹤了,問遍所有奴僕,唯一的答案皆是他們趕到時,只有他一人倒臥在血泊之中,無人見過夫人,這事透著詭異,月牙泉不可能平白消失的,他也不可能神智不清到記錯自己曾經發生的事,而在場目睹這一切的人只有卞天達,他若不知道她的下落,還有誰知道?
「是……」在他盛怒下,侍從立刻縮頭噤聲。
「去,再去逼,非要他吐實不可!」卞無晨俊美無儔的臉孔殺氣騰騰。
「是。」不敢多言,侍從立即領命而去。
***
「人死了?」
「是……」侍從驚聲稟報。
如此折磨,能拖上兩個月又十天,已是奇蹟。
「死前有吐出任何話語嗎?」卞無晨崩著聲音問。
「有……」
「說了什麼?」他雙目射出期待,身子也由軟墊上跳起,急問。
「他說……他說……說主人您……會不得好死,要找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出現。」侍從喉頭抖了半天,終於咬牙說出口。
「混帳!」他勃然大怒,怒潮一起不可收拾,暴怒的翻桌踹椅,目皆欲裂,急喘的握緊雙拳,關節全數泛白。
可恨!他竟敢沒說出下落就死,等了兩個多月,竟然沒能由他口中逼出一點訊息。
期望落空,壓抑已久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一旦爆發,便是天崩地裂。
「他一死,她是死是活誰還能知道?!」他仰天大吼,颳得一室的怒風。
一陣瘋狂暴吼後,他狼狽跌地,神情逐漸轉為木然空洞,憂傷無神的眼直望向前方,卻完全失焦。
記得倒下前,他明明還緊緊抱著她,為何當他醒來時,她卻消失無蹤,再無訊息?
他抱得很緊,很緊,打著死都要與她同葬的決心,他不可能鬆手的,是誰,是誰從他身邊帶走了她?是誰?!
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一顆心懸著,幾乎崩潰!
為了怕在找到她前就已失去心智,一向神佛不信的他,在心智極為不穩定的情況下,竟主動移身至佛塔住下,希望藉由佛法讓自己平靜下來,至少別在短時間內得了失心瘋。
可如今卞天達竟死了,他希望破滅,這失心瘋怕是連佛祖也壓抑不住,他赤目起身,全身妖氣瀰漫,連嘴角揚出的笑意都毛骨悚然得教人懼怕。
他跨步走出佛塔,眾人一見他出關,那眼神妖異可怖,無不驚惶失措的閃避竄逃,他一步步往外走,誰不慎擋了路他就殺了誰,身後留下一條怵目血路。
他妖魅的笑著,人頭在他來時路上滾動,他越笑越駭人,宛如妖魔附身,轉眼間佛門淨土,竟教他染上一片腥紅血汙。
他一路踏血回到卞府,神情竟笑得恣意暢快。
主人瘋了!
眾人競相走告,人人收拾起包袱,拔腿就逃。
他也不管他們,眼神迷離,信步踏入房中,月牙泉的衣物一件不少的在她的房裡,只是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