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工會牽頭組織,幾乎沒有職工反對這麼做。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大家已經摸清這一個規律了。
第二天清晨,陸明領著打橫幅的第一方陣1000多人走上西平市東大街,遊行的隊伍尾部還沒有走出紅太陽生活區的大門。參加遊行的人數已經超過了10000人。
陸承業和紅太陽集團的領導一看事態已難以控制,趕忙打電話給西平市政府值班室,報告了這一嚴重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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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偉作品
第二十七章
燕平涼給市公安局白局長打了電話,嚴令全市所有公安幹警全部出勤,維持秩序,防止事態擴大,然後,他又讓秘書通知在家市委常委,到市政府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給在北京開會的市委書記錢江濤打完電話後,他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過了一會兒,燕平涼又撥通了陸震天家的電話;“是小藝嗎?我是燕平涼。紅太陽集團出了大亂子,有10000多職工上街了。紅太陽是部屬企業……噢,陳部長和陸副部長來處理這件事了?我最擔心出現連鎖反應。西平市,下崗人員有35萬多人。什麼?陸老也要來?你勸勸他,最好別讓他來。你請陸老放心,我已經做了安排,只要能把紅太陽的人員控制住,不會出現大的動盪。”
剛剛放下電話,另一個電話又響了,驚得燕平涼下意識地打個寒噤,振鈴振了三次,他才拿起聽筒。
蒲東林在那邊發火了,“燕平涼你是怎麼搞的?反應怎麼這麼遲鈍?應急措施你準備了多少?隊伍走到哪裡了?無縫鋼管廠、西平鍋爐廠……這些大企業有沒有異常情況?”
燕平涼道:“蒲書記,該做的,都做了。他們剛剛上了東大街,田明照同志已經代表市政府去做勸阻工作了。各大企業暫時沒有異常情況。”
蒲東林道:“很好。我和王省長正在北京機場高速路上。你記著,一定要阻止他們進入市中心。通知各媒體,不要派人瞎採訪,不準報道。通知武警總隊,讓他們做好應付突發事件的準備。告訴田明照,一定要和風細雨,不能讓矛盾激化了。這個陸承業,搞的什麼名堂!讓各主管部門的正副職,都下到企業去……回去再說吧。”
燕平涼主持完簡短的常委會,也到現場去了。
史天雄趕到東大街的時候,事態已得到控制,遊行的隊伍已經越來越短,只剩下三四千人了。他坐了一輛小三輪,進了紅太陽集團的廠區。
辦公樓裡沒幾個人,集團領導只剩下陸承業一個人在值班。史天雄剛進門,梅豐也跟了進來。兩個人都吃驚地看著陸承業。幾天沒見,陸承業的頭髮已經完全花白了。兩個人一遞一句問了起來,自然沒少幾句安慰的話。
陸承業的眼神遊弋不定,手指神經質地敲打著桌面,表情變化豐富而迅疾,十分沉痛地說:“大禍已經釀成,後悔有什麼用呢?我養了一個好兒子呀!我的一個耳光,打出了一個天大的事。安定,誰不希望真的安定?藏著、掖著、壓著、哄著的安定,能叫安定嗎?我不後悔,反正這包膿該擠,早擠早安生。天雄,你不願意來紅太陽,二哥不怪你。我只是後悔前年不該阻攔你。不對,我不後悔阻攔你,你是人你不是神。你辦‘都得利’如魚得水,來紅太陽恐怕也會變成魚乾了。你史天雄的‘都得利’要走到這一步,你恐怕只能跳樓了。不破產,兩萬多人每年不能向國家上繳一分錢,還要白白吃掉國家一個億。我不後悔,我不後悔,我後悔什麼呢?後悔是沒有用的。真的,後悔是沒有用的。現在是該考慮承擔責任的時候了。我絕對不會推卸我自己的責任。這責任太重大、太重大了,比泰山還要重啊。我會負責的,出這麼大的事,我不負責誰負責?”說著說著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史天雄和梅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