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拋繡球前,三家御史千金流言滿天飛。
奉旨拋繡球之後,三家御史千金的流言天天更新。
數日後,京外,官道。
一輛馬車緩緩而馳,悠然之態猶如春日踏青,車伕戴著一頂斗笠,手裡雖執了馬鞭,卻是左搖右晃也不揮鞭,任由馬兒愛走多快就走多快。
“齊伯,其實你不必跟來的。”車簾掀起,露出一張帶著病容的美麗臉龐。“有如春跟著我就好。”
“此去邊關,千里迢迢,我跟老爺都不放心。”齊伯搖搖頭,“如春除了人勤快一點,性子跟小孩子差不多,出門在外情況多變,只有她陪著小姐您,恐不妥當。”
明陽柳放下了車簾,就是不想被管太多她才讓如春陪自己出門的,可這下有齊伯跟著,許多事情都沒辦法做了。
想要半路開溜,簡直難如登天。唉,齊伯可是曾經號稱天下第一名捕呢,她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追蹤嘛。
“小姐,你不舒服嗎?”如春問。
“沒。”她有氣無力的回道。
“可是你眉頭皺得好緊哪。”臉色也很難看。
“馬車裡太悶了。”她隨口敷衍個理由。
“小姐,您病體尚未痊癒,就在車裡的軟榻上將就休息吧。”齊伯的聲音適時從外頭傳來。
“我知道了。”這齊伯鐵定是爹派來監視她的,明陽柳雖有不甘,卻也只能認了。
如春伶俐的遞上水及藥丸,討好地笑道:“小姐,吃藥,這樣才能睡得好。”
猶豫了一下,明陽柳伸手接了過去,雖然齊伯車子趕得安穩,但一路上難免顛簸,還是吃了藥穩妥些。
吃過藥不一會兒,藥性發作讓原本就疲乏虛弱的她沉入睡夢之中。
“管家伯伯。”如春輕聲低喚,“小姐睡了。”
“嗯,我知道了。”接著,他一聲輕斥,“駕。”手中馬鞭一揮,兩匹馬撒蹄賓士起來。
暖暖的也軟軟的,像睡在白雲間,枕在輕風中。
有人輕輕為她拉上錦被,她微微彎了唇角,如春這丫頭很貼心嘛。
感到略顯粗糙的指腹撫過她的面頰,她柳眉蹙起,這雙手硬邦邦的,不似如春柔滑的小手……
明陽柳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抖,顯示主人即將醒來。
眼前一片大白陽光,她微感不適的抬手遮擋了一下,難怪會覺得暖暖的,原來是日頭曬出來的。
“終於醒了。”
她霍然回頭,目光對上劍眉之下一雙湛湛有神的鳳眸,挺直的鼻樑,紅潤的唇辦,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少了些嚴肅壓力,多了點親切隨和。
“殷武傑——”她低呼。
“看來是沒睡糊塗。”他笑。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急切地轉頭打量自己的所在。
不是馬車,是在屋裡,而她的丫鬟和管家全都不見蹤影。“齊伯和如春呢?”
殷武傑滿意的笑,他就是喜歡她的乾脆直接,毫不忸怩做作,“為什麼會問我?”他不急著回答她,饒有興味的反問。
“因為現在只有你在我眼前。”
“我以為你急於知道應該不會是這個。”
“那麼你以為我想知道的應該是什麼?”
“比如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她哼了哼,“只要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自然便會知道你所說的兩個問題的答案。”她一點都不客氣地嗆回去。
“他們嘛……”他故意頓了一下,“回去了。”
“什麼?”嬌顏變色,音量忍不住拔高了幾度,“回去?”當初齊伯還非要陪著她出來,這樣輕易就改變堅持,也太沒立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