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少校……邢教官……”小許小聲地詢問,把邢驍霏從迷茫中喚醒,他朝小許笑笑。
不管鏡子裡是前世還是今世吧,你看民國小哥,我們起碼已經成功進入筧橋航校,而且是少校教官。雖然娶不了雪怡過門,但對家人也算是可以有個交代。
……
按照約定的時間,換上新軍服的邢驍霏十點半準時來到辦公樓三樓,黃光銳的校長辦公室就在這一層。
“黃校長好,邢驍霏奉命前來報到!”邢驍霏立正敬禮。
黃光銳的面孔還是那麼的英俊,腰板依舊挺直,只是眼角好像多了一點皺紋,他熱情地從座位上起身伸出手來:“歡迎你博涵,你看,我們又在杭州見面了。”
“是,職下是追隨著黃司令的腳步而來。”邢驍霏笑道。
“哈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看著笨,卻會說話。”黃光銳笑道:“這樣,等下有個專門為你舉辦的授銜儀式。不過,儀式之前我想和你聊幾句。你坐,坐下說。”
邢驍霏小心坐下,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架勢。
“咳咳……博涵,你知道,我從少年時一直追隨中山先生腳步,先生平生以字贈人,最愛寫四字:“天下為公!”所以在我黃光銳這裡,公,永遠是大於私的。
人生在世,有時候事情難免在公私之間難以兩全。若論私誼,我捫心自問,陳總司令確實待我不薄,予我以空軍司令一職,信任有加,但這畢竟是私。
此時華北形勢日益緊張,日本陰謀併吞我國土。華夏民族生死存亡之事,已迫於眉睫,全國到處掀起抗戰救亡浪潮。值此緊要關頭,陳濟棠卻為一己之利發起兩廣事變,以致發生廣東空軍北上事件,此事我是當事人之一,於公而言,我黃光銳問心無愧。”
邢驍霏點頭讚道:“黃司令能這麼開誠佈公地講,足見你人品光明磊落、堪比光風霽月。”
黃光銳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總是揹著陳濟棠做成,於私誼方面總不免有所虧欠。其實我和漢賢兄私下聊時,也都寧願用更溫和的辦法處理事件。”
“但此事你可能也有所風聞,這次進行北上串聯和醞釀規模,相當之大,參與此事的人數,亦相當之多,可說遍及廣東空軍人員全體。粵軍年輕一輩中下級官佐和士兵,尤其黃埔士官,都認為外敵壓境,民族危機深重的時刻,再打內戰,必將導致亡國滅種。故對陳濟棠李白此種做法,很是反對。
今日回過頭來思考一下,思路才會較為清楚,這種抗日救亡心理,實乃廣東空軍北上的基礎。此事無論我們參與與否……總之,個人的想法,總大不過勢就是了。”
邢驍霏仔細看了一眼黃光銳,見他目光清澈,不似虛偽,心想果府確實很好抓住了廣東空軍這種心理進行宣傳,達到了不戰而卻人之兵的目的,陳濟棠雖不甘,但著實輸得並不冤枉。
黃光銳輕咳一聲,把話題轉到他身上:“博涵,我和胡校長私下也曾幾次聊到過你,都對你寄予厚望,但我們都覺得,有一件事你未必清楚。”
“請校長明示,奕博洗耳恭聽。”
黃光銳低聲道:“兩廣事發,陳濟棠和李白自估並非南京對手,一面打出抗日反蔣的口號,一面私下卻與日寇聯絡勾結,李白曾接受日軍大酋松井石根贈送大量武器彈藥,桂軍航空隊近半數皆為日本教官,連陳濟棠也接納了日軍兩千條步槍、數十門小炮饋贈。
百密一疏,這訊息卻從負責轉運的海軍洩露出來。你想,他們既有如此作為,又怎有人再敢相信他們是真心抗日。無非企圖用先發制人的手段,借抗日為口實,出兵形成討蔣事實罷了,這也是我和漢賢兄最終同意北上的緣由。”
邢驍霏怔住當場。
想起林懷粵和他談起李白空軍的時候,確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