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世子都是一早來老國公這裡用朝食。
前幾日,錦宜鄉君留下的這個會做飯的丫鬟還只是將朝食送來後,就默默退到了外間,只等著老國公傳喚才會進來。
可自從世子來老國公這裡用朝食後,這丫頭帶人擺了飯菜,就立在桌邊不走了。
世子一進來,她那眼珠子就跟落在了世子身上一樣,只管跟著世子跑。
這樣明顯的心思,老嬤嬤簡直嗤之以鼻。
這些日子,老嬤嬤也安插了人手,想著趁著明雁不注意,跟在她身邊學個一招半式。可誰知,那丫頭也是個有心思的,每當做飯的時候,竟然將身邊人都趕了出去,再將小廚房的門反鎖,寧願自己被煙熏火燎,也死死守著每一個秘方,不讓別人得了去。
老國公聽了明雁介紹完,朝著她揮揮手,“你下去吧。”
“啊?”明雁還沒反應過來,她有些呆愣地道:“還是讓奴婢服侍國公爺用膳吧,平日裡在靖安伯府,鄉君也是最滿意奴婢侍奉了。”
老嬤嬤冷笑,這個時候倒是不忘記提起錦宜鄉君了,怎麼剛剛說那些美食時,不提鄉君一句?
老國公突然蹙眉看了明雁一眼,一雙鷹一般的老眼帶著銳利,立馬讓人無所遁形。
明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忙低頭退下了。
老國公瞥了一眼明雁的背影,那小姑娘把身邊不得力的丫鬟留給他這個老傢伙,怎麼,拿他這個老傢伙當試金石?不知道那小姑娘可滿意了?
老國公想起那日他昏迷時,楚璉在他耳邊勸他用膳時說的話,倒是覺得越來越有趣,看來他還真得去瞧瞧這小姑娘有什麼了不得的能耐了。
祖孫兩人用完了飯食,下人們將餐盤撤下去不久,鄭國公也來了。
鄭國公瞧見兒子又在父親這裡,眉頭就蹙了起來,“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去國子監,你祖父身子剛好,日後早間,你不許來打攪你祖父!”
鄭世子咧了咧嘴,一溜煙就跑了。
鄭國公府三代單傳,家教其實非常嚴格,鄭世子雖受寵,可是鄭國公卻對他很嚴苛。他如今十七歲,院子裡伺候的都是小廝,連個通房都沒有,還是正經的童子雞。
鄭國公早瞧出錦宜鄉君留下的這個會做飯的丫鬟心思不純,他怎麼可能給她接觸兒子的機會。
老鄭國公看了眼兒子,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來了,坐吧,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鄭國公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點點頭,“父親交代的事情,兒子已經辦妥了。”
老國公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兩顆文玩核桃,微微閉著雙眼,顯得愜意不已。
鄭國公頓了頓,道:“父親為何想起賀家三小子,就算是母親與賀老太君有舊,我們兩府之間的事情向來也是互不摻和的,若是父親覺得受了錦宜鄉君的人情,日後有的是機會還這個情。”
老鄭國公搖搖頭,“這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就當便宜那丫頭了。你放心,以後靖安伯府的事情為父都不會插手的。”
聽到父親這麼承諾,鄭國公終於鬆了口氣。父親雖然聲名顯赫,但畢竟是隱退了朝堂的,如果他老人家要過多摻和這些事,次數一多肯定會引來別人非議。
北境涼州的傍晚,金色灑遍了枯黃的草原,雖是苦寒之地,這樣的景色卻壯麗遼闊的讓人心胸大開。
不遠處,金色落在一前一後的兩人身上,在枯黃草地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寒風颳過,把那兩人衣袍吹的高高鼓了起來,遠看他們好像就站在紅日邊緣,腳下一步一步朝著那最後希望的溫暖紅日走去。
來越快走幾步趕上自家主子,他沒跟著賀常棣一起在北境邊軍裡投軍,而是待在涼州城裡幫著賀常棣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