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整座城池淪為一座人間地獄。
“應是天晟二十四年,靈州兩日。”司照沉聲道。
二十五年前,靈州曾被突厥兵破過城,因官民抗拒不降,殺掠踐踏無所不至,實是慘絕人寰。
哪怕這幻象置身於淡淡煙霧中,遠不如現世真實,這血腥場面也足以令柳扶微這種閨秀小姐作嘔了。她道:“二十五年前的話,戈帥他人也在城中?”
司照:“若我沒有記錯,他所在的龍武軍在去前線途中遇襲,趕赴靈州時,城池已被屠戮當中。”
又一幕屠刀落下,她抬臂捂眼,竭力不去聽刀下小兒的啼哭,“有看到戈將軍人在哪兒麼?幻象是人的執念,心魔很可能藏身於其中一道執念之中……”
司照環顧一圈。突厥兵匪忙於燒殺搶掠,未見戈望蹤影。
但幻象若為當事者親身經歷,戈望不在此間,這一幕又因誰而存在?
但聽“嗖嗖”破空之響,十數個突厥兵的脖頸齊齊被一不明之物割開,血如泉湧。
破落的屋簷下,一個少女踱步而出,一身紅裳彷彿要與這血淋漓的色調融為一體,格格不入的是她懷中抱著一個嬰孩,以及一臉置身事外的笑意:“阿澤,你不是說不管人的死活麼?”
鬱濃。
饒是回憶裡的一抹剪影,她還是恍惚了一下。
屋頂上坐著一個烏衣少年,一頭銀髮在天光映襯下散發著淡淡光澤:“是他們太吵了。”
“是我們阿澤心軟。”
“不是。”
“下來說話,仰脖子很累。”
明明一張冰山臉,鬱濃招招手,他還真就躍身而下,見她繡花鞋染了血漬,不大高興道:“笨阿濃,說了拿雞就走,誰讓你管孩子。”
“叫阿姐。沒大沒小。”鬱濃輕輕搖晃懷中的嬰孩:“你老偷他家的雞解饞,現在他家人都死了,哪好意思放任不管?”
孩子的啼哭聲還是引來了更多突厥兵馬,青澤本事再大,千人萬人自然也非敵手。
是在此時,長箭射穿了敵軍的胸膛,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位身披黑色鎧甲的少年將軍,手持弓弩,踏破鮮血遍染的長街策馬而來。
鬱濃怔忡間,被一攬而起,連同懷中的小嬰兒一併被帶上了馬。
柳扶微明白了。
那個紅狐、青狼還有少年將軍的故事,是從這裡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