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最為重視的摯友同僚都死於神燈。
是以,在聽到柳扶微說到令焰就在她身後時,一瞬間恐懼從他的脊椎延伸到全身。
他知道,令焰最擅攻心,絕不能把這種情緒傳導給柳扶微,只能遏制住,儘量讓她平靜下來,為她想對策。
他讓她別怕,但斷聯的這一刻,無數種恐怖的猜測在他心頭纏繞,以至於他奔入雨中,翻身上馬都差點打滑了一下。
那是令焰,就連左殊同昨夜都險些誤入圈套,柳扶微她又怎麼可能有辦法應對呢?
衛嶺幾乎從未見到司照如此慌亂過:“殿下,發生什麼……”
“去柳府!”
屋頂上的瓦片被一股颶風一一掀開。
雨絲如綢緞一般飄灑入屋,柳扶微拉著半昏半醒的橙心往避開。
可那雨幕偏偏幻化成了幻象鬼幕,入目處俱是蓮花山時的鮮血淋漓、青澤廟內的牛頭馬面,無一不是她的夢靨。
然而,柳扶微眼眶通紅,目光卻不再閃躲。
“該怪的,是做壞事的人。”
她背仍靠著門,斜睨望向門後窗影上的“阿孃”,不知為何,只是念著司照的話,心情反而平靜下來。
真正的阿孃,哪怕她真的成了一縷幽魂,也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她徐徐移開視線,看著將黑的天。
倘若令焰要阿飛取代我,何不直接對我下手?如果說,它在拖延時間,它在等待天黑……難道,它在忌憚我?
雷聲逼近頭頂,細微的雨滴打在地上,簌簌作響,柳扶微迅速將牆上的雨傘取下,撐開擋住,心中暗道:令焰是風輕的神器,若我是它,我將會如何做?
它需要脈望助神尊復活,所以,必須先摧毀對方的意志,讓飛花佔領。
是了。脈望!
在飛花佔據我之前,我才是脈望的主人。
天色將黑,柳扶微已來不及細想,她蹲下身將橙心手中的短刀抽出,隨即對門外的“阿孃”道:“阿孃,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脈望當真能夠讓你起死回生?”
“阿孃”聽她終於鬆口,“當然是真。脈望可顛覆世間生死迴圈,只要你有心,自然可以辦到。”
“既然阿孃如此說,那我便……”
屋門驟開,柳扶微效仿上回阿飛對付令焰的動作,將手中的傘用力一挺、一擋!只此一下,將“阿孃”生生擋住,她定睛一瞧,但見傘後模糊人影中透著一到光亮。
就是那!
令焰的心!
鬱濃說過,萬物皆有靈,有靈則有心。靈域之法,不止針對和妖,六合之內任何有靈之物,皆有可能。
袖羅教立教之根本,就是進出靈域的本領。
這本領從一開始就是飛花所創。
不,甚至於令焰,都來源於飛花。
那麼,我又有什麼好怕?
在他入侵我的心域之前,入侵他的心域,又有何妨!
昏沉中的橙心抬頭,看到柳扶微的眼底暗色洶湧,一團瑩瑩藍光在指尖綻放,如同以多盛開於幽冥湖畔的薔薇花。
下一刻,柳扶微持短刀的右手破傘而過,對準那道光亮直挺挺刺入——
柳扶微感到指尖觸及一陣極為冰涼刺骨寒意,脈望泛出幽光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像進入人的靈域那樣進入到陌生的天地。
她舉目四顧。
人仍在柳府,雨滴停在半空中,就連頭頂上的烏雲也彷彿凝固住。
風與落葉都靜止了。
傘後的“人”發出詭異的尖叫,隨即,紙傘被一股氣波撕得粉碎。
柳扶微被這股氣逼得倒退數步。
而眼前的“娘”整個軀殼在脈望的強照下開始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