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沒有機會了。他其實並不是在苛求你,而是在苛求他自己。”
“其實就算他找不出犯人又怎麼樣?他敢來到翡冷翠,就已經完成了陛下給他的任務。他只需要安穩的等到任期結束就夠了。可是他身上揹負了卡羅的性命。那個姑娘那麼傻,那麼仰慕他、信任他,他卻讓她死了。雷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比所有人都悲憤。所以哪怕跟整個城池對抗,他也要找出兇手。”
“我不是讓你諒解他,”佐伊緩緩的說道,“我只是想,如果你不知道這些事。對雷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巡法局已經近在眼前,佐伊對米夏行了個軍禮,從她手
上接過麵包袋,安靜的轉身離開了。
米夏在巡法局外站了很久。
跟旁的姑娘不一樣,她從一開始看到的就不是雷光鮮亮麗的一面。他們碰面不到一刻鐘,他就開始像提審犯人似的審問她。認識不到半天,他已經在自作聰明的刁難她。熟悉不到兩個月,他就想把她當釣餌送到窮兇極惡的罪犯嘴邊。她清楚雷最不堪的性格缺陷,知道他就是個生冷的、嘴賤的,壞心眼的軍官、刑警、檢察官。
可是她還是喜歡上他了。因為她同時也看到了他真誠、可靠、高貴的一面,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謹守一個騎士的道義。比誰都更可交託和依賴。
而現在她就站在這兩面的中間,她想要後者就必須得接受前者,這就是喜歡雷?羅曼諾這個男人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姑娘要甩掉雷了。想必她們也曾站在這個臨界點上取捨不定,怨恨雷為什麼就不能像個普通的好男人一樣只有些普通的缺點。可是她們以為雷是誰啊?他可是個會為了認定的道義同時對抗宗教的和世俗的權力,提著劍在千萬人中殺進殺出的男人。怎麼能拿那些平庸的男人來衡量。
當然,她和她們都是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女人是不需要男人殺一條血路進去把她救出來的。雷的不平庸之處根本不能給他加分。所以她不用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
喜歡就是喜歡了。就算這注定是不會有結果的單戀。
米夏回到麵包店的時候,店裡的氣氛很微妙。
波斯人用殺人的目光望著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而那個男人面容含笑,文質彬彬,眼睛裡卻冷漠如冰,全是對這個簡陋的店鋪和眼前 一看就不體面的店主的輕蔑——並且輕蔑到不屑於說出來。
難怪波斯人會暴跳如雷。
男人穿著黑色的禮服,領口掛著繡花精緻的白領巾,從拗向天空的胸口你就能判斷出他是個為主人尊貴的地位而驕傲的貼身男僕。
米夏四面一望,果然看到殿核心桃木的椅子上坐著另一個男人。他正在閱讀米夏記在紙上的新品麵包定價和宣傳語。
他柔軟的黑色頭髮低垂著,唇角自然帶笑,漆黑的長睫毛下眼睛蔚藍如月光照拂的深海。他很安靜,氣質典雅而含蓄,半點也不誇耀。然而只是隨意的坐在哪裡,就是一副令人瞻仰的名畫,令整個店面蓬蓽生輝。
很尊貴,米夏想,也很高傲——並且是含而不露的高傲。
“歡迎光臨。”
米夏換上職業性的微笑,說
道。
首先噴過來的是波斯人的怒罵,“我要扣你工錢!工作時間誰準你隨便離開了?”
真該讓他被鄙視死算了,米夏心想。這個猥瑣的老頭以為罵她就能找回場子嗎?他以為坐在藤椅上的男人什麼段數啊!
貼身男僕輕不可聞的哼笑了一聲,轉身對米夏折了大概5°的腰,“是米夏小姐嗎?”
米夏不理會波斯人的暴怒,微笑著答道,“我是,客人想要什麼麵包?”
男僕像一隻高傲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