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大富大貴,作為平凡人,只要平平安安,有吃有喝有住就是最大的幸福。
沒有多少時日,靜如便覺察出了大頭江的毛病來。因為大頭江有個弟弟成家另過;大頭江跟著年邁的父母吃住在一起,種著三四畝地,日子僅能維持,這忽然憑空添了兩個人,雖然一個還是孩子,這孩子的花銷要比大人還多。如果大頭江不出門幹活掙錢,維持這個家最低的生活水準都難。
這大頭江有一樣很積極,就是夫妻夜間之事兒,他幾乎不隔夜,才不管靜如的感受,只要上去吭哧吭哧一會兒完了,便倒頭打著呼嚕像豬一樣瞌睡。如果說大頭江沒有娶媳婦的時候,還到外面幹幾天的短工,掙仨核桃倆棗,現在卻是不出門了。
一次夜裡,靜如趁大頭江從身上下來,還沒有來得及打呼嚕,就說:“這日子總不能這樣過吧!你得到外面找點兒活幹?”
“咋啦!嫌棄俺窮?”大頭江機警地反問。
“窮不是誰買了的!咱有雙手雙腳,不做,錢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來!”
“費那麼大勁兒幹啥?咱又不是沒糧食吃!俺又沒讓你餓著。”
“可這還要花錢呀!還有個孩子,不能讓孩子委屈了!”靜如想這就是她的命,但也不能躺在悲苦裡乾等著這命?
“孩子?”大頭江霍地坐了起來,來了精神,道,“俺聽說你先那個劉家很想要回孩子,是真的嗎?”
“是真的!”
“聽說他們給10萬塊錢是嗎?”
“你問這個咋哩?”靜如不免有些警覺,好像誰要奪走她的孩子。
“那乾脆把孩子給了他們,咱們以後可以生嘛?”
“你放屁!”靜如忽地坐了起來,怒道,“俺來你家之前,可是說好了你不能嫌棄孩子的!”
“哼!這孩子又不是俺的種!俺費的那門子心!”
“啪!”靜如一耳光打了過去,自己倒捂著臉嗚嗚地先哭了,這是她平生第一次打人,她覺得為啥命運這麼捉弄自己,她的心裡的苦就像千山萬壑裡的小溪流盡了小河,鼓漲得就要溢位堤岸變成淚湧了,那裡還能裝得下?
幸好大頭江知道自己說話造次,這麼幾天就想賴掉自己的諾言,便無趣地倒頭睡了。
僅有性的婚姻能維持多久?何況還是一方的*?從那夜靜如打大頭江一耳光後,大頭江晚上對性事也不那麼熱衷了,反而對靜如的孩子變得仇視了起來。當然他不會打孩子,但是對幼小孩子的冷淡冷漠,真比打一巴掌還難受。幸虧年邁的公婆待靜如還是知冷知熱,對孩子雖然不是十分的親暱,但表面上還過得去。
靜如說:“你如果嫌棄孩子,俺就走!”
“俺沒有嫌棄孩子!”
“那你咋經常冷著臉,不搭理孩子?”
“咋?讓俺整天把他頂在頭頂上?俺又沒打他罵他。”
靜如的身心就這樣一日日地被生活煎熬著,她真想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但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能到哪裡去呢?給人打工有孩子累著手腳,除了給人幹活自己還能做啥呢?從回孃家住?那無疑給爹孃的心裡添堵。自己離婚以後,在家裡住的沒有一年時間,已經遭到了嫂子的白眼;再回孃家,無非是忍受嫂子指桑罵槐,讓爹孃心裡遭受雙倍的煎熬?難道從這個家門出去,還要走進第三個男人嗎?靜如自己都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面紅耳赤!真真的是有這個孩子,讓她割捨不下,要不那條不歸路她都可以走通的!嫁給劉河山之前她有過輕生的念頭,那時候想著爹孃失去閨女的痛苦……現在又想著孩子的無助!
武靜如想來想去,想這想哪!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因為這自己的何去何從,她無力主宰。她想,如果大頭江還沒有拿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她堅決不回去孃家。她想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