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第二天醒來就不會記得了。 ╮(╯▽╰)╭
傅薇看著這段看似歡歡樂樂的話,盯著最後那個看起來瀟灑無所謂的表情看了許久,一直沉默著打不出字來。其實傾訴這些的人並不需要安慰,真正需要被撫平的地方,也不是外人的言語可以撫平。她能意識到這一點,卻還是習慣性地想要做些什麼。
越是如此,就越是語塞。
那一頭,李萌已經打下了結束語:我只是希望有人能記得這件事嗯,畢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遺憾。喏,感謝知心姐姐的配合,我這個場外觀眾要出去吃晚飯啦。
傅薇:這麼晚才吃晚飯。
李萌:〒^〒拖延症傷不起,拜拜~
然後倒是絲毫沒有拖延症地下了線。傅薇看著那隻歡歡喜喜的阿狸頭像猝不及防地暗了下去,喉嚨裡像是莫名地一噎。
她身邊有不少這樣的女孩子,像以身赴險的堯堯,和眼前這個認識時間不長、卻在潛移默化影響著她的李萌。或許,還要算上把人生過得不知天高地厚、卻也能莫名其妙地過得很好的周舫媛。
而她,卻好像回到了童年那個瘋狂渴望安穩的自己。想要有一個安全的殼,狹小卻安穩的一方天地,並且越來越不能理解曾經那個希望歷練、愛好新鮮的自己。
人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傅薇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改變,又是什麼時候產生的這種願望。
若是確有其事,又是因為什麼呢?
傅薇從發呆的狀態裡回過神,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想了一想,拉開椅子起了身。
酒店的客房電話可以外撥,她拿起來,腦海裡清晰地浮出一串數字。食指在數字鍵上停了一會兒,按了兩下又短暫地一停。她在心間過了一遍要說的話,才一鼓作氣地把十一位的號碼撥完。
祁敘……的號碼。
世上有那麼多遺憾,有那麼多隻能獨自消化的悵然,那麼所有近在眼前的願望,都是應該握在手心的才對。
電話想了兩下就被接通,她調勻了自己的呼吸,輕聲道:“喂……是我。”
想要表明身份,卻又不想使用“我是XX”這樣的句子——因為希望對方能夠分辨得出自己的聲音。
“嗯,怎麼了?”平淡得聽不出感情的語調,讓人莫名地覺得不踏實。
傅薇一手拿著聽筒側躺上床,把聲音放得很輕:“沒什麼……就是問一下你現在在哪裡。”
“沒有必要知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傅薇被噎了噎,聽到電話那頭隱隱約約的提琴聲,大概也猜得到他還沒和金禮恩分開。幾乎有些刻意地,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像在查探他的行蹤,她淡淡地說道:“總是吃西式自助有點吃膩,你那邊方便嗎?如果回來的時候順路的話,幫我帶點夜宵吧?”
“想吃什麼?”
“……隨便。”臨時想出的藉口,一時半會哪裡想得到什麼確切的食物。
“好。”語氣像是要掛電話的樣子。
“等一下!”傅薇忽然叫了一聲。
祁敘聲音低沉地應了聲:“還有事?”
“……沒什麼。”她突然有點懊悔剛剛一時衝動喊住了他,但事已至此,她還是把原先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能早點回來嗎?有點餓……”
“好。”又是一聲。
這一回是真的掛了電話。
傅薇放下聽筒,籲出一口氣。她真是從來沒有這麼膽戰心驚地打過一次電話,東拉西扯地說了一堆,只不過是想說一句話,卻百轉千回地講不出口。
幸好,雖然半遮半掩,但最後總算說了出來。
……目的達到了就好吧?她在心裡為自己開脫。
窗外夜星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