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二點頭道:“好,我請教,洪兄在哪兒當差呀?”
黑衣漢子道:“姓洪不在哪兒當差,走腿闖道兒。”
燕十二笑笑說道:“天下這麼大,哪兒不能走,走腿闖道就不會往這兒來了,是不?”
那黑衣漢子道:“路是人走的,哪兒不能走,往這兒來有什麼不對?”
燕十二道:“往這兒來沒什麼不對,人人也都可以往這兒來,只是洪兄剛才跟那位領賞、軍棍兩句話何解?”
那黑衣漢子臉色一變道:“我想說什麼說什麼,你管得了麼?”
燕十二另一隻手一翻,那柄雪亮的犀利匕首已抵在黑衣漢子的喉管上,道:“你看我管得了麼?”
那黑衣漢子沒說話。
燕十二道:“吃糧拿俸,平日已經夠賣命了,要是真把命賣在這兒,那未免太划不來了!”
那黑衣漢子道:“姓燕的,直隸綠營衙門的人經常在這一帶走動,我只消喊一聲……”
“喊哪,請。”燕十二道:“你能喊多大聲,儘管喊多大聲,我要是怕這個,我也就不一路跟蹤了,其實,要敢喊你也早喊了,是不?”
那黑衣漢子臉色變了一變,沒說話,但忽然“哎!”了一聲,敢情喉管上的皮破了,見了血。
燕十二道:“我再用點力,順勢往河裡一推,那些魚蝦就不愁沒吃的,洪兄,你可要識時務,知進退啊!”
那黑衣漢子道:“姓燕的,你真行,能一路跟到這兒來,算我倒黴……”
“好說。”燕十二道:“比起你西澱湖上的那兩手,我還差點兒。”
“算你狠了。”那黑衣漢子道:“我在九門提督衙門綠營裡當差。”
燕十二道:“來頭不小嘛,是那五城巡捕營麼?”
那黑衣漢子道:“你明白就好。”
燕十二道:“這麼說西澱湖上的那兩手,你是奉九門提督之命行事?”
“那當然。”那黑衣漢子道:“我還能聽別人的麼!”
燕十二道:“你也許不會聽別人的,可是你們那位提督大人得聽人家的,對不?”
那黑衣漢子臉色—變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燕十二手中匕首動了動,血見得更多。
那黑衣漢子忙道:“姓燕的,我實話實說,你怎麼還……”
燕十二道:“別怪我,是你這把匕首見靈性,它聽得懂實話瞎話。”
那黑衣漢子道:“我在禁軍裡當差,你滿意了吧。”
燕十二笑了道:“這還差不多,我不會判斷錯的,要沒把握,我就不會在這兒現身了,洪兄,那幾位呢?”
那黑衣漢子道:“你是問……”
燕十二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那黑衣漢子沉默了一下道:“有一位放回了山東,其他的全跟鮑天和走了。”
燕十二道:“全跟鮑天和走了?”
那黑衣漢子道:“不錯!”
燕十二道:“不會吧,既然是京裡派出了人,那幾個怎麼會跟鮑天和……”
那黑衣漢子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那幾個確是跟鮑天和走了。”
燕十二道:“這回京裡派出了多少人?”
那黑衣漢子道:“共是十個。”
燕十二道:“那八個呢?”
那黑衣漢子道:“走了,回京覆命去了!”
燕十二道:“京裡派出十個人,來幹什麼來了?”
那黑衣漢子道:“自然是拿那幾個……”
燕十二笑道:“這就是了,既然為的那幾個,豈會讓鮑天和弄走那幾個,空著手回去,又拿什麼覆命?”
那黑衣漢子呆子一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