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菲律賓土著僕人,似乎是自己最近那一個僱主的親信。
果然,正如他預料的那樣,這位出手大方的菲律賓土著僕人,又慢吞吞地繼續說了下去。
“……船長先生,對於你上次從巴達維亞那邊帶回來的,關於那些‘美洲人’和‘澳洲人’的情報,我的主人表示非常滿意。所以,他又有一筆新的生意要交給你……”
土著僕人微笑著用西班牙語說道,然後把一個金光燦燦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壓在另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陶杯底下,“……對於一名生活在海上的冒險家來說,財富和刺激都是不可或缺的,我的朋友,特別是經過一場豪賭之後……我的主人就在隔壁的包間,請您跟我過來。”
看著對方已經轉身站起來,似乎就要離去,費爾南多遲疑了片刻,但最後海上伸手按住了那塊金幣,將它慢慢地籠進袖子裡。“……管它呢,”船長自言自語說:“……反正已經都輸的一點不剩啦。”他丟下酒杯,抓起自己的帽子,跟著那個僕人的背影向酒館後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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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變得精神起來的費爾南多船長抓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走出了這家酒館——作為獲得這筆錢的代價,他必須馬上召集水手,去海南島臨高縣的“澳洲人”老巢去一趟,在做生意的同時再客串一回間諜,確認之前聚集在巴達維亞的龐大多國艦隊,是否已經轉移到了那裡,有沒有發動一場征服戰爭的跡象,最好刺探出那些美洲人是否在跟澳洲人策劃什麼陰謀……
再過了幾分鐘,那位神秘的黑衣修士和他的菲律賓僕人,也跟著走出了酒館,朝著總督府的方向慢慢走去。此時已是馬尼拉的日落時分,太陽開始落入了逐漸從海平面上升起的雲絮裡,雲縫中透出的道道金光,映出巴石河寧靜的水面上一片絢爛的光彩。總督府附近的上流社會聚居區裡,此時已經變得異常熱鬧。準備參加晚宴的太太小姐們輕輕搖動綢扇,乘著馬車或轎子招搖過市,在服飾和珠寶上爭奇鬥豔,以各種高矮不同的髮髻來賣弄風騷;而赴宴的西班牙紳士則穿著深色的普爾波萬外套,浸透汗水的拉夫皺領緊緊地箍住脖子,彼此高談闊論,彷彿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某一片翻騰著音樂、美酒和宴樂的海洋之中。
“……真的是有些太熱鬧了,你覺得呢?馬科斯?”
看著這一派熙熙攘攘的街景,黑衣修士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他的菲律賓僕人說道。
“……我覺得還好吧!黑爾老爺。”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菲律賓人馬科斯,一邊狠狠地用棍棒趕走幾個疑似小扒手的流浪男孩,一邊嘟噥著答道,“……比起我們的那個時代,現在的馬尼拉簡直就像是最窮最無聊的鄉下地方!”
“……不,馬科斯,我說的不是這座馬尼拉城,而是這個世界……北美洲的華美共和國,南美洲的東岸共和國,海南島的所謂澳洲人,還有南方真正的澳大利亞……哦,該死的,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現代中國人穿越時空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們難道是想要征服整個地球嗎?”
同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黑衣修士嘆息著搖了搖頭,掀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東方人的面孔,“……就連眼下的日本,也已經不是我記憶裡的那個日本了……可惡,這種感覺真是令人崩潰!”
——這位打扮成修道士的黑爾老爺,或者說保羅修士在穿越時空之前,原本是一位名叫埃瓦里斯託。羅薩。岡本的日裔巴西留學生,一個被列在通緝名單上的恐怖分子——儘管岡本和他有日本赤軍成員嫌疑的父親,通常都自稱是“國際主義革命者”,並且被不少合作者看成是“自帶乾糧的反美鬥士”。
1974年,三十歲的岡本敬二帶著妻兒離開故鄉,漂洋過海,最後在聖保羅郊外的村莊安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