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有富告訴了他佘教授的房間號後,隨即直接返回到局裡,請值班員連夜透過公安部向京城有關方面核實薛道禪的身份。
兩個小時後,電話鈴聲響了,部裡總值班室告訴說,經國家宗教局文司長證實,薛道禪同志是業務一司的借調人員。
縣政府招待所是兩排紅磚平房,院子裡種植了一些花灌木,夜晚的空氣中漂浮著一絲淡淡的清香。
薛道禪獨自站在佘教授的房間窗戶外面悄悄窺視,一絲月光撒在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裸露上身纏著被子正在酣睡。
看了一會兒,他回望左右無人便身子輕輕縱起,雙手前展從敞開著的小氣窗裡輕鬆的鑽了進去,靈活得像條泥鰍。
他落地時悄無聲息,站在那人的床前看了一眼,似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於是輕輕推了一下,並沒見有任何反應。
薛道禪伸手朝著那人胸腹之間第七肋骨間的日月穴上拍了一掌,此穴又稱“藏線穴”,為足少陽膽經奇穴,歷代多用於女子亥時(9至11點)的激情穴,但重擊之下又可解男女一切點穴昏厥之症。
“你是誰?”那人驀地醒轉愕然望著面前的陌生人。
“你是佘教授?”薛道禪壓低聲音問道。
那人搖搖頭。
“柳士散?”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郭鎮長,你怎麼能私闖別人的房間呢?”清涼的月光照在郭有財憤怒的臉上。
薛道禪愣了下,隨即問道:“這不是佘教授的房間麼?”
“是哦,”郭有財眼睛四處望望,自言自語道,“昨晚開完會在佘教授的房間裡聊天,怎麼一下子就睡著了呢?”
“那麼佘教授去哪兒了?”
郭有財搖搖頭:“不行,我得回家去,不然如花會猜忌的,還以為在外面有了女人。”
“我在問你話呢。”薛道禪臉色陰沉沉的。
“這關你什麼事兒?”郭有財不滿意的反問。
“哼,”薛道禪冷冷說道,“你被他點了昏睡穴,是我剛剛才把你救醒的。”
郭有財愕然的張開嘴巴,傻傻的嘀咕道:“他幹嘛要點穴?又沒得罪他,問我重案組開會的情況,都告訴他了呀。”
“重案組?開什麼會?”薛道禪豎起了耳朵。
“還不就是因為那隻女鬼麼……”郭有財的腦筋顯然是受回馬瘋的影響而遲鈍了,沒等對方開口,自己便源源不斷的敘述了一遍。
薛道禪聽罷半晌沒有吱聲,末了說道:“佘教授說沒說他要去哪兒?”
“沒有。”郭有財晃了晃腦袋。
“你方才提到你弟弟有富,是一隻胳膊的那個麼?”
“對呀,那是在中越自衛反擊戰時打殘的。”
“這麼說,你也認得有良了。”
“有良,風陵寺的小和尚麼?”郭有財詫異的說道。
“嗯,你跟我來一下。”薛道禪不容分說,讓他套上衣服拽著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真的是有良啊,你把郭妮子拐到哪兒去了?”郭有財瞪大了眼睛。
“郭鎮長你回家去吧,不然如花要發怒了。”薛道禪將其推出門去。
“是啊,得趕快,不然來不及了。”郭有財恍然大悟,走廊裡“咚咚咚”的腳步聲遠去了。
“有良,不想跟我說實話麼?”薛道禪淡淡道。
此刻,再想隱瞞也不行了,於是只得真真假假的說道:“俺原來是風陵寺的小和尚,法名了去,前不久在潼關佛崖寺見到一個名叫柳士散的老瞎子給人治病,他收俺為徒給了本《順治鬼門十三針》,就是被你毀掉的那個小冊子。”
“嗯,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