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蟬的頭部始終迂迴向著這座小廟。
“雄蟬就在這寺廟之中。”老佘肯定道。
站在殿內,由於兩隻巫蟬過於接近,磁力儀讀數已經停止在最高峰值,雌蟬的身體也不再轉動,靜靜的躺在那裡。
雄蟬會在哪裡呢?老佘仔細的打量著大殿,吩咐大家四處搜尋。眾人敲敲打打找了一整天仍是一無所獲,眼瞅著天色已晚,殿內光線暗淡,無奈只好收隊下山明日再來。
回到客棧,儘管沒能找到雄蟬,大家卻仍都情緒高漲,畢竟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相信第二天一定找得到。
吃晚飯時,有良問老佘:“山上的那座寺廟就是清源寺麼?”
老佘搖了搖頭,道:“這座寺廟不知叫什麼名字,但肯定不是清源寺。過去考察藍田玉時,我曾經仔細查過《藍田縣誌》,上面記載藍田縣城南面八里有個地方叫輞川穀,景色秀麗,唐朝武則天時宋之問有處別業在此,後來被山水派大詩人王維買去做了別墅,旁邊就是清源寺,地點在秦嶺北麓。”
邢書記向客棧老闆打聽山上的寺廟。
“那是座無名寺,供奉著一尊大肚彌勒佛,聽老人說起好像還是元朝白蓮教興起的時候建的呢。”老闆對此也所知甚少。
“石路無塵竹徑開,昔年曾伴戴顒來,”有良嘴裡叨咕著,問老佘說,“這個戴顒是個人名吧?”
“戴顒是東晉末南朝時期一位有名的雕刻家,字仲若,譙郡人,素以雕佛像見長。”老佘到底是老學究,什麼都知道。
大家累了一天,飯後都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雄蟬既然在廟裡,雌蟬可以還給我們了。”走廊上,有良厚著臉皮朝老佘討要玉琀。
老佘淡淡的掏出雌蟬交給了他。
剛剛躺下不久,隔壁房裡“嘿咻”聲音又起,吊腳樓吱吱嘎嘎一陣亂響,二丫面紅耳赤的尷尬一笑。
“石路無塵竹徑開,昔年曾伴戴顒來。窗間半偈聞鍾後,聞鍾後……”有良回憶著寺壁上的題詩,下面的記不住了。
“窗間半偈聞鍾後,松下殘棋送客回。簾向玉峰藏夜雪,砌因藍水長秋苔。白蓮社裡如相問,為說遊人是姓雷。”二丫隨口唸道。
“你怎麼都記得?”有良驚訝的說。
二丫微微一笑:“我從小記憶力就好,上學時的課本看過一遍就能背下來。”
有良聞言自愧不如,思索著說道:“俺在琢磨雄蟬在那座廟裡,寺壁又有唐朝人的題詩,你祖先孫思邈也是唐代的,會不會有什麼聯絡呢?”
二丫也說:“是啊,有良哥,還是你想得遠,說不定這首《寄清源寺僧》真有什麼秘密呢。”
“老佘說詩中的那個名叫戴顒的人是個雕刻佛像的工匠,會不會與那尊大肚彌勒佛有關?不對,這廟是元朝才有的。”有良胡思亂想道。
“‘石路無塵竹徑開,昔年曾伴戴顒來’,”二丫自言自語說,“若是你要在廟裡藏匿一件東西會在哪兒呢?”
“當然是最重要的地方佛心啦。”有良脫口而出,在風陵寺的幾年,他聽一渡法師說過,每建一尊佛像都要在佛心的位置上擺放一些重要的東西,如經書舍利之類的。
“雄蟬在佛像肚子裡。”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沒錯,應該就在彌勒佛的大肚子裡,”有良興奮的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他再也睡不著了,翻身下床。
二丫望了望窗外,為難的說:“現在是夜裡,山上萬一有野獸就完了。”
“你等在客棧,俺一個人去就行。”有良若是不去恐怕一宿難眠。
“那還是喊老佘他們起來一同去吧。”二丫不放心。
“不用了,俺叫上邢書記就可以了。”有良來到隔壁輕輕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