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阿水縮了縮脖頸,邊陪笑邊將方才所見道出。張榮等人也讚賞不己,深為這名宋將與這支騎兵隊的膽氣與戰技喝彩。關忠勇聽到梁阿水對那名宋將的描述,心頭一動,面露微笑。
兩軍血戰,一方潰亂敗退,原本正是另一方趁勝追擊、擴大戰果的時候。但就在這時,那支督戰的渤海兵一分為二。一半揮動刀斧,砍殺潰兵,連斬數十人後,勉強止住潰退。隨後用長杆將數十顆血淋淋的人頭挑起,終於鎮住潰亂的軍兵,漸漸穩定陣腳。而另一半渤海兵,則驅馬緩慢對上那支宋軍騎兵隊。
一方足足有一百五十騎,又是新銳之師,以逸待勞;另一方只有不到四十騎,又剛剛經過一番衝殺,人疲馬乏。如果硬扛上,無異於自殺。
那宋將顯然不是魯莽之輩,舉起滴血的屈刀止住正準備奮力一搏的騎兵隊,緩緩退向本陣。臨到陣前,不斷揮動手中的大旗,來回賓士。險敗還勝的宋軍士兵無不舉刃擊牌歡呼:“威武!威武!萬勝!萬勝!”
金軍眼見己方剛敗了一陣,而敵軍士氣復振,再戰下去絕討不了好,只得鳴角退兵。
宋軍雖勝,卻無力追擊,亦緩緩引軍回城。
半個時辰之後,方才還是千人大戰的沙場,只留下遍地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兩軍少量警戒的遊騎在來回穿梭。又過了一會,宋金兩軍都派出了收殮隊,各自收拾本軍的死傷士卒。
這一戰雖然宋軍慘勝,但因為對手根本不是女真人,甚至不是遼地異族人,而是月餘前還是與自家同一陣營的自己人。面對這些本鄉本土地的叛軍屍體,沒多少人能下得了手割首級,而且說實話,這樣的首級也不值錢。因此,儘管金軍並未象初次攻打濟南城那般,戮力搶回本軍屍首,而是任由新附軍遺屍遍地,但宋軍卻也完全沒有割首級報功的**。
看完了一場免費紀實戰爭片的張榮、關忠勇、梁阿水等人,正在草叢中低聲討論這一戰雙方的表現與得失。這對於天誅軍將士而言,是一種長期養成的習慣。以往每每與金軍打完一仗,狄烈總要求各營指揮官在本營部組織各級討論小組:什長以下的班小組討論、都頭以下計程車官組討論、指揮使以下的中層軍官討論……最後意見與建議及經驗匯總,由各營文書將討論結果形成文字,上呈到參謀部的案頭。
經過狄烈與參謀們核閱之後,去蕪存菁,形成戰後經驗總結。然後謄寫三份,一份留檔;一份做為教導營的教學材料;一份下發到全軍,做為戰例學習資料,供各級指揮員參考學習。
眼前這場戰鬥,雖然沒有參與,但旁觀者清,雙方的戰鬥過程又中規中矩,都是常規打法,因此很容易得出結論:“這一仗其實就是宋軍打宋軍,戰法出手什麼的都是同樣的套路。雙方的裝備軍械都很接近,算是實力相當。新附軍強在兵卒悍勇,宋軍勝在主將指揮得力。尤其是宋軍主將最後親自率騎兵側翼衝鋒,更是大漲本軍士氣,力挽狂瀾。由此可見,將為兵之膽,此言甚是。若是這‘兵膽’先潰,士卒再勇,也只有崩潰一途了……”
張榮做完總結之後,有意無意掃了馬擴一眼。
馬擴是何等人物,這個時代最出色的外交家,最擅於觀顏察色,聽話聽音,如何聽不出張榮最後所言,隱指先前自家那支禁軍遇敵時,手下軍將先逃之事。
馬擴苦笑無言,這可是自家向建炎官家苦苦請求,費了無數心力,才得到的生兵,有什麼資格挑肥揀瘦呢?
梁阿水大大咧咧一揮手,滿不在乎道:“如果金狗就用這樣的新附軍,做為攻打濟南主力的話,咱們天波營可以在一個時辰之內,將敵軍全部埋葬!濟南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