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岫忽然綻出笑來:“臣妹願和親,嫁到楚朝為質。”
楚昀看著妹妹臉色慘白,但滿含著堅毅與決絕在其中,目光一斂,已然淺淺開口:“可是真心的?嫁到楚朝,你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一般……”提到未晞,楚昀心口還是隱隱作痛,那個女子,為了沈湛,竟是要殺他……
楚含岫輕笑,全然不像平日的冰冷:“臣妹幾時與皇兄開過玩笑?”她忽又平視著頭頂的帳頂,雙目如同火焰跳動,“還請皇兄應允。”
楚昀嘴角移民,也不曾開口,便見參軍打扮的人疾步走進,對兩人打了千後,急聲道:“皇上,範將軍回來了。”頓了頓,又道,“方才去偷襲的小隊,除範將軍,全軍覆沒!”
晨光熹微,懶洋洋的灑在雪地之上,似乎有幾分恍惚之態。
未晞從昏迷中醒來,只覺得脖頸後疼得厲害。似乎從她被人帶出楚朝京城,她便總是被人打暈打暈再打暈。抿一抿唇,這才喚回神智。忽然身子劇烈一顫,沈湛呢!
她惶急的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平素披在身上的大氅。她被人打昏之後,那人竟然將她送回了平日的營帳?敵軍來偷襲,難道見了她還會不將她擄了去?
滿心的疑惑,起身,見軍營之中哪裡有半分的不妥模樣,就像昨日的一切全是一場夢。夢醒了,沈湛沒有中毒,沒有人來偷襲,她也沒有被人打暈。
眉間輕蹙,轉頭問守著營帳計程車兵:“昨日是怎麼了?”
那人回答得恭敬:“回太子妃的話,昨日北齊來偷襲,已然被全殲了。”未晞一愣,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念頭,若是來人被全殲了,那麼是誰打暈了她?
腦中忽然浮出一個念頭來,驚得她渾身一哆嗦,旋即便揮去這個念頭,一路朝著主帳而去。一路之上,士兵全部都是極為鎮定的向她問安,絲毫不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她腳下不免加快了步伐,直到到了主帳外面,聽見其兄夏竫遠在與誰說話,那聲音太小,她聽不清。不免心兒一漾,徑直進了。
帳中彷彿都蘊含著陽光的威力,那鎧甲的光輝映得她的雙眸幾乎睜不開。她只是呆呆的立著,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人。
那一襲銀鎧,立在桌案前,正與她的兄長交談的,不是昨夜還傷重瀕死的沈湛又是誰?他此刻哪裡見昨夜的憔悴模樣,那般的從容,眉宇間還是他慣有的淡然神色。
就像,昨夜的瀕死,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沈湛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揚手,示意她過來,已然微微笑著:“阿凰。”
未晞頗有些發怔,緩緩啟步,每一步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無力:“你們這是……”夏竫遠一臉寒霜,瞪了沈湛一眼,沉聲道:“你自己問他吧。”說著,唇邊綴上一抹冷笑,“賊喊捉賊!你還真是個狠角色。”
沈湛伸手攬著面前的女子,輕輕撫著她的臉:“阿凰,昨日……”“我知道了。”她平靜的打斷,別過頭不肯看他,齒縫都迸出寒意來,“你這般……你可有一回相信過我?”
賊喊捉賊!什麼傷重垂死,說不定那一箭,都是他自己給自己弄上的!他就這麼騙她?虧她還以為他真的要死了……
一股被戲弄的怒意湧上心頭,她對上他的眸,聲音沉得不似平時般從容:“你就這麼騙我?是不是如果他不派人來偷襲,你真的要這麼裝死下去?還是要我去刺殺楚昀之時,被當場斬殺了才算完?”她又綻出一抹笑來,不知在笑誰,“還是你覺得,這樣來證明,我對你從來沒有二心?”
未晞說著,笑容愈發盛了,踉踉蹌蹌的退了一步,只是目光還是牢牢的落在沈湛身上。他還是平靜的模樣,看著她不發一語。“你連解釋都不願解釋麼?”她笑得彷彿是春風般柔和,“也是了,男子漢大丈夫,成大事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