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多情環哇多情環
也不知道魏無牙從哪家鄉親處弄了件葛色長袍,人模狗樣的穿戴起來。搖著那柄快要散架的摺扇,愣是要裝出文雅風流的樣子。只不過這老小子天生一幅萎縮樣貌,象小丑比象軍師更多些,尤其是在他賊笑的時候:「戲演的不錯,我就怕你演的過火,還伏請君令,好像真的一樣呢。」
「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什麼時候演戲了?老子是正經的忠臣,哪象你這老神棍滿腦子彎彎繞。」對於這個山寨版的軍師,就不能客氣,你要不罵他幾句他就渾身不舒服,笑罵幾句他才感覺通體舒泰。
魏無牙笑的更賊:「是不是演戲我心裡還不清楚?不過這樣也好,讓東宮那幫傢伙明白誰才有真正的發言權,免得老是蒼蠅一般瞎叫喚,聽著就讓人心煩。」
在魏無牙看來,什麼忠君愛國之類的鬼話完全就是胡扯,所有的一切都是冠冕堂皇掩蓋之下的利益交換。這個冰冷世界只有赤裸裸的利害關係和隱藏在背後的算計謀劃,別的說的再好聽也假的。
「很多事情並非全都是出於算計謀劃和利害抉擇。」
天色快要全黑,天際殘雲遮月地上星火點點,空氣中瀰漫著黃米飯特有香氣。
「要開飯了!」魏無牙變戲法兒一樣從好不容易弄來的長袍裡頭摸出個木碗,興沖沖跑開。
對於吃飯,這老東西總是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只要開飯,無論手頭在做什麼事情也要立刻放下,抄起木碗直奔大鍋。
或許這些年真的把餓怕了吧。
夜涼如水,暮色昏沉,河邊的水汽好像升騰起來,更顯得晦暗難明。
李四坐在河邊的泅石上,看赴死軍處置戰俘。
這些投降的戰俘被捆成長串兒押到河邊,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最後的命運了。
有些旗丁撕心裂肺的喊著饒命的話兒,立刻就被捅個對穿,唬的餘者再不敢出聲,默默的緩慢前行。
面對舉起的屠刀,這些旗丁已經沒有了絲毫要反抗的意思,蔫頭耷腦的引頸待戮。
曾幾何時,他們也手持屠刀,肆意嘲笑那些寧可被砍死也沒有奮身反抗的羔羊。今日,試圖奴役別人的人遇到同樣的場面,不僅僅是一個輪迴這麼簡單。
屠殺在有條不紊中進行,一個又一個連饒命也無力呼喊的旗丁被叉成不住劇烈抖動的肉串兒,然後丟進滾滾河水……
相對於旗丁的甘心受死,包衣們反而有些零星抵抗,垂死掙扎著試圖挽回一絲機會。
很快就被赴死軍以更血腥的手段處死,然後把屍體拖到旗丁面前以起到震懾的作用……
人在瀕死時候所發出的慘叫最是震撼人心,偏偏這種叫聲此起彼伏。
屠殺戰俘的命令是李四下達,也算是心堅如鐵了,面對這種屠殺反而感覺到一種震撼。
當然不會是憐憫那些曾經以更殘虐手段屠殺同胞的旗丁,更不是憐憫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包衣,無論是野蠻的入侵者還是那些自甘為奴的幫兇,他們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這種從心底升騰起來的震撼來自於赴死軍士卒,來自於他們執行屠殺命令時候的態度。
每有一個戰俘被拉出來,立刻有幾個甚至十幾個赴死軍爭搶著下手,數把鐵叉爭先恐後的齊齊而下……
尤其是赴死軍的新兵,他們以前的身份大多是各地來的流民,或許是見過了死亡,更大可能是對旗丁的潑天仇恨。他們對待敵人的手段更加殘酷……
平心而論,若是自己親手執行殺俘命令,李四最多是殺死他們而已,絕不會也嗜血的野獸一般以折磨戰俘為樂。
在兩軍交戰的戰場殺敵和屠殺俘虜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李四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其中的不同。
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