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的李仲飛,衝院子中的人一抱拳:“弟兄們,如今首惡已經伏誅,內亂已平。然而外敵仍然在我們家園肆虐,楊某還請弟兄們前往迎敵,揚我天王赫赫威名!”
呂品也振臂高呼:“前鋒營的兄弟們,你們應趁此機會戴罪立功,與我前往殺敵!”
前鋒營士兵齊聲吶喊,分舵的弟子自不必說,都隨著呂品湧向門外。
呂品帶著王玉恆率眾人趕往前線,他心中盤算著再立一功,徹底穩定自己今後在幫中的地位。
別院裡漸漸安靜了下來,楊啟湯看著遍地的屍體,不住的嘆息。他望向倒在地上的廖忠勇,憤怒之餘也有一絲愧疚。
如果不是他打算借臨安水師來犯,吸引廖忠勇一黨動手,而是早早地開始控制、削弱叛黨,也許那些無辜計程車兵便不會死了,也許臨安水師的進犯也早就打退了。
厲飛揚緩緩走到廖忠勇身邊,出手封住他背上幾處穴道,替他止住血。
“不用你管!”廖忠勇掙扎著想爬起來,無奈傷勢太重只得作罷,他回頭恨聲罵道:“老夫只恨天不幫我,不然你早已成了洞庭湖底的一堆白骨了!”
厲飛揚微微嘆了口氣,一把扶起他,趁著夜色悄悄從地上拾起一支弩箭塞到他的手裡,小聲說道:“你所恨只有楊啟湯一人,無論以前我們如何,今日我只能幫你這些了。”
廖忠勇將手藏在身後,緊緊攥著那支淬毒的弩箭,心中驚疑不定。從今夜一開始,他就覺得事情早已出乎意料。正如楊啟湯所說的,在所有人的背後還有一股更為隱秘的力量在控制著這一切。
他忽然有了一絲疲憊,想就此罷手,然而長久以來對楊啟湯的憎恨又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揹負著雙手,緩緩走向楊啟湯,厲飛揚不露聲色地在旁邊扶著他,使他讓人看起來更像是傷重的連走路都不容易。
廖忠勇走到楊啟湯身前兩步處停住,雙膝跪倒沉聲說道:“幫主,老夫錯了,老夫一念之私導致我天王損失慘重。老夫百死莫贖其罪。”
“廖總領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楊啟湯看著廖忠勇滿頭地白髮,重重嘆了口氣。
他邁前一步想扶起廖忠勇,厲飛揚卻閃身擋住了他的視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幫主何必親勞……”
就在這時,廖忠勇猛的長身而起,手中毒箭狠狠扎入楊啟湯的小腹,楊啟湯大叫一聲,仰身跌倒。
一旁的李仲飛大驚失色,搶上一步正要制住廖忠勇,厲飛揚卻喊住他:“別管他了,先救幫主。”
兩人手忙腳亂的幫楊啟湯解毒療傷,廖忠勇趁機掙扎著跑出了別院。同時,還有一個黑影也悄悄溜出大門跟了上去。那是一直藏在後院的靳傑。
夜漸漸地過去了,東方出現了魚肚白。
廖忠勇跌跌撞撞地跑向懸龍灘,那裡是臨安水師登陸的地方,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到水師戰船上。雖然奪權的計劃失敗了,水師將軍徐壽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他避開廝殺的戰場,沿半月坡下的小路摸索著跑向岸邊,經過一路疾奔,背後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他找了處隱秘的地方坐下,大口地喘著粗氣,忽然發現前面竟然豎著一塊墓碑。
靳天魁之墓青石墓碑上五個漆黑的大字像一道道陰森的目光,刺得廖忠勇毛骨悚然,他再也顧不上流血的傷口,掙扎著想離開這個地方,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老夫不怕你!老夫不怕你!”
背上的傷勢疼得他使不上一點力氣,他懊惱地撕開上衣,試著裹住傷口。
靳傑在暗處冷冷地看著這個窮途末路的老人,提刀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等到了手刃仇人的時候。
他悄悄地摸過去,雖然廖忠勇此刻已經基本沒了抵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