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馬廄見到赤山,主簿身旁小吏眼前一亮,跑上去品觀馬相。
他從馬牙看到馬尾巴,再看到馬掌,眼神中的讚歎越來越濃。
赤山心有所感,高傲地抬起頭顱。
“梁大人當真捨得下本錢,五品內有如此馬相的龍駒相當少見,您怕是餵了不少寶植吧?”
小吏是騶吏,馬政中專門養馬,馬匹養得好不好,首看馬鬃。
赤山馬鬃自然垂落,油光水滑,根根分明纖細,是生養得極好的表現。
尤其是一雙馬目,炯炯有神,如有電光,精力定然充沛旺盛。
吃尋常草料是養不出這般品相的,必然要喂寶植,還不能偶爾喂,得常喂,三天吃兩頓。
“是喂不少。”
梁渠每天收穫寶魚,加入江豚大軍後,多的時候一天能有五六條,水澤精華有大幾十。
經常給赤山喂點邊角料,把魚骨什麼的曬乾磨成粉,摻和在草料裡,自然養得好。
不費什麼錢,自產自銷,更別說家裡範興來就照顧赤山一匹馬,精力全在上面,照顧的妥妥帖帖。
騶吏心裡不那麼想。
寶植,寶肉要錢,能捨得下如此大的本錢,自然是愛馬之人,頓時心生好感,本來被編入使團,千里迢迢趕來的不忿煙消雲散,眼神中帶三分敬佩。
梁渠不明所以,只把裝升品丹的檀木盒遞出去。
騶吏接過檀木盒,掏出升品丹。
升品丹顯露的剎那,赤山當即紅眼,蹬踹起馬欄,試圖探出頭來吃大丹。
周遭幾位馬僕不敢靠近,他們可拉不動如此厲害的大馬。
正當騶吏把丹握在掌心,拔出匕首切開,混在調乳液中準備速戰速決時,只聽得身邊梁渠一聲呵斥。
“呿!”
赤山大眼再度清澈,它不再蹬踹馬欄,只低垂下頭顱,死死地盯住大丹。
綿長的口水提溜進食槽中,粘稠得像是膠水。
嘶!
騶吏是真的驚了。
龍血馬渴求升品丹天經地義,本能作祟,和發情一樣是控制不住的。
裡頭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是二弟聽不聽的問題。
他在馬政裡當差,至今沒見過哪個三品以下的龍血馬能在升品丹面前剋制住慾望的。
“梁大人若是來馬政當差,將來當個太僕卿也不是不可能啊。”
“未有此志。”
梁渠笑笑,說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馬類好像天生剋制。
他想到自家門口那根拴馬石上蹲伏的猴子。
或許是猴克馬的緣故?
赤山安靜下來,騶吏不再著急,慢慢的調和好大丹,一點點餵食。
整顆大丹全部吃完,約莫過去一刻鐘,赤山開始踱步,體溫攀升。
周邊幾匹大馬逐漸不安,退避到馬廄角落,連草料都不吃了。
騶吏道:“龍血馬升品大概要小半個時辰,若梁大人有事要忙,留我在這看著就好。”
梁渠搖搖頭,半個時辰也不算久。
赤山有點熱懵了,它口鼻噴吐熱氣,不停地晃動腦袋。
騶吏借來木桶,朝赤山的身上澆涼水,水液經流體表,冒散出陣陣白煙。
又過半刻鐘,豆大的鮮血從赤山鼻間滴落。
梁渠看向騶吏,騶吏忙解釋。
“是正常現象,這是要換血生鱗了。”
生鱗?
梁渠盯住赤山,它鼻間鮮血越湧越多,在地上淌出一片後,從額頭至鼻端細長的一條直線上,竟是漸漸生出一層層細密鱗片!
鱗片很窄,不過一指寬,像是頭上的一條中線,非常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