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半道,瞧見蘇龜山斜睨過來,“修修修,二樓再來一個陽臺,採光好。”
老人家的要求,小輩能滿足儘量滿足。
整個一套下來,小几百兩綽綽有餘,無非多花時間功夫。
指望宗師老爺,上司長官手裡掉兩份寶植呢。
蘇龜山撫須:“孺子可教!”
“舅爺您還要啥”
“暫時就這些吧,我沒那麼挑,是你廂房太差勁,伱齊活,我隔三差五回來住一趟。”
“成,舅爺您日理萬機,難得休息,我去安排。”
梁渠將房屋大改造提上日程,去書房簡單記錄下來要求。
蘇龜山的要建,老和尚的也要,不能厚此薄彼。
二院擴建出二樓,後院得跟著擴,否則前高後低,不雅觀。
日後逢年過節,自己的小弟子說不得要住上一兩天,多幾個客房方便,總不能去花園和龍人擠。
索性來個大改造,大院變豪院,真正過上老爺生活!
“興來!”
“誒,來了!”
梁渠遞出冊頁,一串銅板。
“替我跑個腿,先去府城裡頭喊赫連大師到我家中來,就說大師同意見面。其後去天舶商會找管事,說我要修建房屋,把這份冊頁交給他,先拿個章程出來。”
龍女,陳秀來後,家裡事用不著範興來幹,就專門養馬和跑腿。
“得嘞。”
範興來穿上蓑衣,斗笠,冒雨出門。
半個時辰後。
赫連念慈攜關從簡匆匆趕到。
關從簡臉上猶顯鬱悶。
輸贏本來是不在乎的。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知曉高下,心裡沒有不服,痛快就成。
豈料打完一場,輩分有可能要跟著變低,改口叫叔伯,多少有些不舒服……
“梁水使。”
赫連念慈抱拳問候。
暫不明確對方輩分,只好先以官職相稱。
“跟我來吧。”
師徒二人跟上步伐,前往西廂房。
推開門。
房間裡一眾江獺齊刷刷轉頭。
疤臉起身,讓出蒲團。
“大師,昨日說好的,懸空寺俗家弟子。”
赫連念慈見老和尚扮相,不覺梁渠會騙他,按住關從簡腦袋,並排跪上蒲團磕頭。
“懸空寺俗家弟子,赫連念慈,攜徒子關從簡,拜見大師。”
“嗯。”
老和尚點點頭,並無他話。
沉默。
這就算。
拜見過了
赫連念慈見大師久無動靜,稍稍起身。
說起來。
乍一進門,沒認出來是山門裡的哪位大德。
餘光多瞅兩眼。
俄而。
梁渠見到了赫連念慈臉上極為豐富多變的表情。
先是猶豫,其後震驚,最後長久沉默。
“大人,商會管事來了。”範興來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梁渠撓撓頭:“你們先聊,我還有事。”
傍晚。
木輪碾過石板,擠出水沫。
家家戶戶高升炊煙,隱沒在鉛灰色的天空裡。
管事攜改進好的章程,乘車離去。
留下樑宅一大家子人圍坐桌前,碰動碗筷。
“師爺,你家飯真香!”
關從簡大口扒飯,完全不懂什麼叫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