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樹影婆娑,間或路過幾只江獺身影。
大河狸扁尾巴拍打石幔地,有節奏地指揮江獺們給船隻刷桐油。
刷過桐油,整艘戰船模型顏色變得深邃富有光澤,顏值大增。
歷經一個半快兩月,河狸一家在江獺一家的幫助下,即將竣工!
與此同時,梁渠正在劉全福家交接另一艘船模。
“蛤蟆手下居然有一個族群!”
肥鯰魚適才帶給他的訊息著實出乎意料。
他本以為蛤蟆是孤身一蛙,沒想到底下有一大幫小蛙!
“龍骨,船板用橡木,裡邊內飾大半用松木,甲板上用桃木,整艘船九成是這三種木頭,櫸木什麼也用過一些,總計五十四兩,賬本在這。”
劉全福把靛青書冊翻到某一頁遞出,把梁渠的思緒拉回現實。
梁渠反手合上賬本,笑道:“不用看了,福叔辦事我是放心的。”
大順沒有阿拉伯數字,全是繁複文字,他看得頭大,左右不過幾兩的缺口。
“這……”
梁渠身份愈發顯赫,如此信任,讓劉全福心中大為感動。
梁渠不看賬本,繞著船模走上一圈,仔細觀摩,十分滿意。
一下送出兩艘,當然不能款式一樣,當時討要圖紙時他便讓劉全福做出區分。
於是乎,河狸造的戰船是廣船模樣,劉全福的是沙船模樣,兩者區別很大。
眼前沙船模型,整體長度有一十三米,比上回的樓船更大,但用掉的木料價錢反而比上回便宜。
梁渠記得上回是六十七兩,這回是五十四兩,倒不是劉全福偷工減料,故意用差木頭,主要樓船造型獨特。
諸多船隻中,樓船結構最為複雜,甲板往上有足足五層高樓,每一層等比例縮小,耗費木板木材不知凡幾。
相反,無論福船,廣船亦或是沙船,都沒那麼複雜的甲板構造。
“出門急,沒帶太多碎銀,湊個整一百六吧,福叔你也不用找了。”梁渠掏出銀票跟元寶。
“那怎麼能行,從您這已經賺得夠多……”
“福叔不必推辭,我現在什麼身份您老不是不知曉,只要東西好,左右幾兩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我倒的確還有一個其他要求。”
“您說。”
劉全福本就不好意思,巴不得梁渠有其他要求,立馬豎起耳朵。
梁渠道:“今後的船,福叔能不能造成可拆卸,拼裝的樣式?”
六方鎖之流到底是小玩意,上不得檯面。
大部分玩過幾遍,體會個新奇後就沒什麼意思,放在角落吃灰,經常給蛤蟆送容易惹其不快。
梁渠想一步到位,整拼裝船模。
但這種麻煩事,自然要交給別人,不然捨本逐末,白白浪費精力。
有錢之後,錢的重要性會直線下降,取而代之的是精力,充沛精力能花在有意義的事上,這點遠比錢財重要。
梁渠手握四千多兩白銀,稱得上是一個富貴之人。
劉全福眉頭緊鎖:“拆卸,拼裝?”
作為一個木匠,他能理解梁渠意思,誰沒玩過七巧板,只是什麼樣的拼裝符合要求?
只在船板上開孔,做榫卯,其他的全部不動,亦或是多塊船板合成一塊部件,然後再裝?
“部件吧,比方這艘船能不能拆成二十多個零部件?”
梁渠覺得一塊一塊木板單獨拼太為難蛤蟆。
“我得先試試。”
劉全福不敢一口答應,作為一個資深老木匠,太明白裡面的難度。
東西小,單純拼腦子,東西大,還得看材料行不行。
哪怕縮小後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