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似的,顫著聲兒說道:“娘娘說的是,只不過……夫妻一場,奴才始終以為努達海他……他對奴才還是有情有義的,只是……只是……他忽然說什麼,真正愛著的是新月,而對奴才,只有責任……奴才不明白,他這話竟是什麼意思?幾十年夫妻情分,怎麼都成了責任?”
我細細咀嚼雁姬所說的這句話,最終嘆一口氣:“真是痴心女子負心漢,縱然努達海此刻鬼迷心竅都好,事到如今,你還是護著他的……”
“奴才……奴才不敢……”雁姬臉色微紅,吞吞吐吐說。
我輕聲一笑:“方才還不願在本宮面前說出這些,不是維護努達海之心是什麼?……不過這倒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雁姬你也不必艱於出口,本宮明白的,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情分,如海般深,怎麼能說沒有了就沒有了?”
話雖如此說,我的心中卻是大不以為然的。
再深重的夫妻情分又如何?先前容嬤嬤說的一句話最為明白:男人多花心,三妻四妾,似乎自古以來都是平常,就看我自己,先前侍奉的嘉慶帝,還不是後宮佳麗三千人,再現在,乾隆帝的妃嬪,又少到哪裡去?就算努達海是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代極品,這還不是遇到了新月格格?
就如同我先前所想的,如果這番,鬧出事的不是新月格格跟努達海,而是一個平民女子跟努達海,事情必定不會如現在這般鬧得滿城風雨,不可開交,而雁姬也定會處理的妥妥當當,或許會順理成章替努達海納了……,又哪裡會絕望的進宮求救?
只是殘酷的話不好對雁姬說而已。因為她的心中,此刻就算是有十分的恨意,那九分也是在新月格格身上,只剩下一分在努達海身上而已。
果然,雁姬聽我這麼說,感激說道:“娘娘……多謝娘娘體恤奴才的心情。”
“嗯……”我不想再跟她虛與委蛇說些沒用的,於是說道,“雖然這件事情原本是你的家事,本宮不好管,但是,新月格格乃是皇家之人,她以格格之尊,作出如此驚世駭俗之事,有損皇家的尊嚴跟體統,所以雁姬你放心吧,這一次本宮於情於理,都會幫你一把。”
“多謝娘娘!”雁姬面露喜色,起身來,直直地便跪倒下去。
“都說了不必這麼多禮了。”我微笑著,示意容嬤嬤將人扶起來。
雁姬被扶起來,將信將疑看著我:“娘娘可是有了好的法子?”
我沉思著,說道:“其實本宮也沒什麼好法子,不過……回頭本宮會下一道諭旨,讓新月格格先進宮來陪本宮一段日子。”
雁姬聽我這麼說,喜上眉梢:“如此便可以了麼?娘娘?可以讓新月格格從此不回將軍府了麼?”
“自是不行的。”我駭然而笑,雁姬也不知著了什麼魔,遇到這種事情竟亂成這樣,將事情想得如此簡單,我慢慢開口,“你不必擔心,本宮說要替你料理,便必定會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
雁姬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絲羞愧來,夾雜著難掩的喜悅:“娘娘有這話,奴才心頭的一塊大石可就放下了,娘娘可算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只不知娘娘究竟要如此處理此事?”
我漫不經心地打量地上那已經傾斜了的日影,心頭緩緩地想到一個法子:“妹妹你可聽說這麼一句話?——解鈴還須繫鈴人。”
宮內事 8
我並未對雁姬多說,只給她一句承諾,對我來說便已是底限,對她來說便已經足夠。
這一趟進宮,她並非一無所得,起碼回府之後,縱然忐忑,卻已遠非進宮之前那種六神無主至絕望了。
她千恩萬謝,轉身離去,雙眼裡仍舊帶一點迷茫,因為她不知我究竟會用何種方法,解開現在將軍府的這個死結。
連皇帝都為之惱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