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別來無恙。”
高晃隨意蹲在和尚面前,那個和尚把眼睛睜開。
“阿彌陀佛,老衲智明初到京師,特來看望左丞相。”
這個和尚是高晃昔年遊歷時認識的,直到如今那個和尚依舊容顏未改,這才讓高晃一眼認出。
“隨我進府吧,坐在這裡也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高晃正要起身,但被智明拉住。
“就在這裡吧,老衲當年也是和左丞相席地而坐。”
高晃微微一笑,也盤腿坐在智明面前。
“老和尚進京有什麼事嗎?需要我為你效勞嗎?”
智明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有些悠然自得,“左丞相難道不知道老衲一無寺廟、二無徒弟、三無錢財嗎?”
“那裡找我何事?”
智明拍了拍高晃的手背,“左丞相貴人多忘事,老衲先前已經說了,特來看望老友,其他別無所求。”
高晃凝視著眼前的老和尚,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歲月的滄桑。
“左丞相不必好奇,老衲不久將登極樂,並非長生不死。”
“你認識青陽道人嗎?”
智明忽然眼前一亮,然後看向高晃:“左丞相如何知道此人?”
“你認識嗎?”高晃看向智明深邃的眼睛。
“認識。”智明淡然道。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智明沉默片刻,然後說:“他已經是仙人,我兩年前在崆峒山見過他,他的道行比我深。”
回答完高晃,智明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似乎想要他解釋如何認得青陽道人。
“他輔佐陛下一統天下,然後消失不見。”高晃也不隱瞞,直接向智明坦白。
“原來如此。”
智明點點頭,然後笑道:“左丞相孑然一身,如何?”
“天地之間,我心暢然。”
智明拍拍手,“老衲在崆峒山腳下,見過兩株薲草。一株萎靡,一株孱弱。老衲想,是什麼情況讓它們變成這樣。後來青陽道人告訴我,萎靡失憂患、孱弱去志氣。”
“無憂患者萎靡,無煩惱者志氣。”高晃咀嚼著這句話。
見高晃陷入沉思,智明重重拍擊他的肩膀,嚇的高晃差點失態。
“左丞相,你身後有許多人。”
高晃忙回頭,但身後除了站在遠處的僕人,還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就什麼也沒有。
“不是他們。”
高晃精神一振,不是他們又是誰。
“是留存在你腦海裡的人。”
智明這句話,讓高晃明白了。
“老衲自此恐再不會與左丞相相見,故而為左丞相誦一篇經,也讓左丞相身後之人早登極樂。”
高晃臉色莊重,“謝大師。”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