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想走,也不能好好品嚐。
關鍵是她覺得哪怕戚子湛覺得江廚子的手藝好,她也還是覺得戚子湛做的強。
碗筷剛撂下,她就催著他們趕緊打包走人了。
戚子湛也不知道她急什麼,但也不違逆,一手拎著兩個小瓦罐小跑著出了店門。
馬車停在左側小巷口。
剛走上大街,暮色下的街頭就遠遠地趕過來幾匹馬。
不止馬兒肥壯,就連騎馬的人動作也十分嫻熟。
戚繚繚正學著這個,未免多看了幾眼,這幾個人雖穿著大殷服飾,但卻說著靼韃話,且體格也粗壯得很。
到了店門口他們停下來,下了馬,然後竟沒走大門,而是自旁邊側門低調地進了店堂。
“使臣團的人?”
戚繚繚驟然回想起會同館那日迴繞在巴圖身邊的那些個勇士。
她雖然沒有過目不忘之術,但從小習就的專注力卻令她立刻認出了他們身上配著的彎刀。
皇帝微服在這裡辦事,而見過他的烏剌人此刻卻鬼鬼祟祟地摸了過來……
她忽然攥住戚子湛的手,目光灼灼道:“我想立個功!”
……
樓上房間裡,其其格已經交代完了一輪。
“我真的只是個商人!從我祖父那輩起我們家就在關內關外行商,我從小跟著他們往來中原。
“前兩年賀楚可汗吞併其餘部落的時候,我祖父和父親在戰亂裡死去。
“大將軍因見我通曉漢話便將我帶回了烏剌,去年許我來到燕京從事貿易。
“我根本什麼不法的事情都沒做!”
其其格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皇帝。
皇帝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揚扇,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半晌,他忽然自懷裡掏出一物事擺在桌上:“見過這個嗎?”
燕棠順勢看了一眼,只見是隻比銅錢略大的玉環,卻又不是規則的形狀,邊沿雕成起伏不定的鋸齒狀,一半雕成狼頭。
其其格搖頭:“沒見過。”
皇帝定定地睨著她。
她咬咬牙,說道:“我雖然從小就跟隨家人四處跑,也能認得這圖案上的狼頭是我們烏剌貴族的圖騰,但這個玉既然在你手裡,我又怎麼會見過!”
皇帝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角,垂眼睨向她,手裡扇子忽然探向她衣領——
隨著嘶啦一聲,那衣領撕開後露出的面板上,赫然刺著有幾個靼韃文字!
他今日行蹤保密,竟是沒帶得能識靼韃語的人來……
“小的來送茶……”
“給我!”
正在這當口,門口傳來侍衛的說話聲。
“這茶燙,還是我來吧……”
燕棠聽到這聲音,眉頭忽地一緊。倏地扭頭看向皇帝:“好像是戚繚繚!……”
皇帝眉頭緊鎖,思索半晌,隨即示意他開門。
門開了,來人戴著瓜皮小帽,套著青布短衣,抱著茶壺點頭哈腰的,乍瞧著是那麼回事兒。
燕棠迅速拖了她進門,扯去她頭頂小帽:“怎麼是你!”
戚繚繚來不及誇獎他這麼快的身手,迅速把罩衣除下來又把門關上:“巴圖的人來了,就在樓梯上!”
燕棠難掩震驚地看了眼簾櫳後站著的皇帝,迅速穩住心神:“你怎麼在這裡?來多久了?!”
“你們剛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戚繚繚說,“他們正是往樓上來的,現如今子湛正在纏住他們!”
使臣團進京之後都得經禮部安排參見皇帝,巴圖的人肯定是見過皇帝的。
他們在這當口到來,有兩種可能,一是跟皇帝約好會面,二是來堵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