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棠走過去立在階前俯視他:“公公到眼下還不想懸崖勒馬嗎?”
孫彭神色凜冽,片刻道:“許靈鶯只是我的外室,除此之外別無秘密。”
“那你為什麼要藏著她?”燕棠道:“早上我讓人去過一趟通州,徐家的茶葉鋪自十多年前就由人買了下來,一直不曾易主。
“許靈鶯是三年半前來到京師,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十六歲出頭,但同時她已經不能行動。
“公公是想說十幾年前你就看上了她?”
孫彭面上已有怒色:“王爺若還要問下去,那阿麗塔被泰康坊包括令弟在內的勳貴子弟一手綁架的事情也會包不住!
“昨日跟隨阿麗塔的兩個侍衛已經見過我,翠香樓的小二我也已經見過。
“王爺該不會以為,我既然知道阿麗塔失蹤,還會傻乎乎地以為只是巧合吧?!”
說完他右手一揚,身後院門內便立時湧進來幾個押著翠香樓掌櫃與小二的矯健武士。
“只要王爺一動,我立刻就能把他們交到會同館。王爺說,那將會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
被怒意包圍的孫鵬有他獨有的氣勢,在這場對峙中並不見退縮。
燕棠還是那麼站著,他掃了一眼武士們,說道:“做的不錯。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
孫彭面色緊繃。
燕棠接著道:“你我共事那麼多回,在前來找你之前,我又怎麼可能會不防著公公有反制之策?
“泰康坊的勳貴子弟拿住了阿麗塔,我怎麼可能不會想辦法讓他們脫身?
“公公就不好奇,泰康坊的那幫勳貴子弟們,現如今在哪裡嗎?”
孫彭聞言,表情漸漸崩潰……
……戚繚繚在栗子衚衕小院裡守了半個時辰後,等來了面色如常的燕棠和腳步緩頓的孫彭。
“人呢?”燕棠問她。
“在屋裡。”戚繚繚轉身推開門,讓了他們進去。
院子裡程敏之他們已經帶著侍衛將院裡僕人以及隱藏在暗處的護衛控制住。
女人僵直著背脊坐在床上,臉色看起來比燈下更白,長得確實稱不上美,但是起碼五官端正,而且因為病著的緣故,又格外地顯出幾分柔弱。
她此刻已經聽到動靜,撐著床板前傾著身子,焦灼地往門口看來,並且目光瞬間鎖住了孫彭。
“你”
她話剛開口,眼眶已經紅了,剛才於沉默中憋了一個多時辰的恐懼和緊張,顯然在這一剎那全數釋放了出來。
孫彭坐在床沿上,拉著她靠在身前,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女人的嗚咽在他安撫下逐漸平息。
孫彭伸手倒了些水餵給她,另一手仍攬著她。
從戚繚繚的角度看去,微垂著頭的他,看上去不像個重權在握的大太監,倒像是個正在照顧家人的平常男人。
她心頭滑過絲不適,扭頭看向牆上的字畫。
“沒事了,遲早會來的。”
孫彭將喂完水的杯子放回桌上,撫了撫臉色又開始發白的許靈鶯的臉。
半晌後轉過身來,面向他們說道:“靈鶯的父親是個欽犯。她是我救下來的。”
“欽犯?”燕棠半眯了眼。
“對。她的父親叫許潛。你們很可能沒有聽說過。”
孫彭道:“我和許潛都是從趙王府裡一起出來的。他是皇上當時的侍衛,而我伺候皇上的起居。
“那年先帝起事,趙王府的人跟隨皇上一起浴血奮戰了兩個晝夜,我為掩護皇上而險些死在刀槍之下,是許潛冒死把我救了。
“後來皇上成了太子,許潛是他的侍衛長,而我則是殿前行走的一個